南溪村这座巨大的围屋历经五百年的风雨,看上去还如同新建时一般。它隐藏在深山之中,仿佛一块淡灰色的玉玦。
林彦复站在这座围屋前,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
秦恕看着他,讥讽地说道:“你打算怎么做?就算你带着一千人,每个人都全副武装并跟你的功夫一样好,也未必攻得进这座围屋。”
林彦复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只有两个人。我也没准备硬攻进去。”
“那你打算怎么拿回你的公道?站在围屋门口对着里面骂街吗?”秦恕对这位林公子素无好感,语气里也没带着几分客气。
林彦复冷笑道:“秦兄,在你所知道的杀人方式中,哪一种最快?”
“首先,我不熟悉什么杀人方式,”秦恕并不知道林彦复的用意何在,他没好气地说道:“不过在我想来,刀剑杀人是很快的方式,其次就是毒药。这两种方式,应该都是你们这种人所擅长的。”
“你错了,”林彦复说道:“最快的杀人方式,是诛心。这是大明官场上颠扑不破的道理,同样也能适用于山野之间。所以南溪的杂姓人家会死,林睦会死,老秀才会死,如果不出意外,陈世也会死。这些人都不是死在刀剑、毒药之下,而是死在一次次诛心之中。”
“所以呢?”秦恕不以为然地问道:“你打算怎样诛南溪人的心?拿到你想要的公道?”
林彦复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恕,说道:“秦兄,眼前的这座围屋看上去像是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实际上不过是一座面粉搭起的房子,只要我们轻轻一吹,它就会垮塌。但那些秘密,也会随之湮灭在其中。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堂堂正正地走进这座围屋,依照大明律法对那些罪民给予惩罚,拿走我们应该拿走的东西。这才是公道!”
秦恕冷笑道:“我跟你们这些官家子弟打交道不多,不过我知道,如果我像你这样想事,在出海南洋的时候早已死过二十多回了。”
林彦复没有接话,他看着这座沉默的围屋,就像看着自己未来的坟墓。秦恕后悔自己没在路边找一根结实点的木棒傍身,虽然拿了林彦瑛的袖剑,但这种特殊的武器没下十年八年的苦功根本没法使,如果贸然用之对敌,割伤自己和割伤敌人的概率几乎相等。现在这个样子相当于赤手空拳去闯南溪围屋,跟一个年轻女性赤身裸体走进男子监牢没什么区别。
但秦恕看着林彦复的脸上毫无惧色,既像是心里有底,又像是慷慨赴死。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在心底佩服了林彦复一下:这世界上又还剩几个人,知道自己将为什么而死呢?
就在这时,只听见围屋正对他们二人的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人,身穿粗布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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