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满天星斗熠熠生辉。
快到子时了,晋王府内灯火通明,尤其是书房,简直亮如白昼。
时公公点的蜡烛都快把屋子烧了。
案牍之上,沈确孜孜不倦地一边翻阅书籍找资料,一边努力回忆自己出嫁前的所学。
那时候的沈确可是小有名气的才女,从小阿爹就将她培养的诗书礼乐样样皆通,她经常女扮男装参加诗社和清谈,也就是在那时候认识了张成儒。
他是文人圈子里闪耀的星星,腹有诗书,出口成章,她远远地看着他被众星捧月一般,少女的心怦怦直跳。
沈确出生商贾之家,祖上便从事商贸,是大邺的隐形富豪,虽富可敌国却十分低调。因靠着中草药发家,家族有两条祖训,其一便是,继承者必须懂得药理和医理;其二,也是祖辈一直以来的愿望,希望可以改换门庭,提升家族地位。
所谓士农工商,商人在大邺不被重视,甚至被人视为唯利是图的小人。沈确的母亲就是出身官宦大家族,只是后来外祖家道中落,母亲忧思过重去世了,之后父亲续弦又娶了一位官宦人家的娘子做续弦,就是沈确的继母。
自己如此,父亲沈福也希望女儿沈确如此,只有嫁到世家大族女儿才能不被人瞧不起,身上银子太多了,也免除了宵小之辈的歪心,最起码,读书人体面。
然而,他却想错了。
三年前,沈确嫁给张成儒花了不少银子,就说那绵延上百里的嫁妆,算是让张家出尽了风头。自然,张家也是看中了她的财力才娶她过门。
可是成亲后沈确才知道,自己的夫君张成儒原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自己的加入无疑切断了人家的姻缘,所以,张成儒并不喜欢她,成亲三年都未曾圆房。
眼看着二房三房相继有了子嗣,沈确有苦说不出,顶着管家娘子的名头无休止地从自己的私房钱里头补贴家用。
三年了,她几乎没写过字,没摸过书。
烛灯下,沈确有些走神,想起往事,再看看如今,忽然觉得老天爷对她不薄,竟有如此美妙的体验,让她能够再次摸书本、写策论。
“殿下。”
时公公看她发愣,心里头一阵紧张,殿下可是许久没在这里坐过了,这才刚开始动笔,难不成不想写了?
沈确回神:“怎么了?”
心平气和,更让人胆寒。
时公公打了个冷颤,殿下这也太平静了,难不成要憋大招?
“没什么,奴才问您饿不饿,渴不渴?”
经他这么一说,沈确到还真是觉得饿了,看了看手里写了开头的策论,吩咐道:“那就麻烦您帮我取点吃的,最好是桂花糕,如果有百合粥就更好了。”
时公公瞬间石化了。
慢声细语,太吓人了。
再说,殿下何时肯吃这些东西,咱们厨房里头不是肘子就是羊腿,这是撞邪了吗?
看他怔愣,沈确问:“没有吗?”
不能够啊。
“有,有,有。”时公公点头如捣蒜,只要殿下肯写策论,吃龙肉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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