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柱告退后,邓知府和钟鸣岐继续商议。
邓知府:“钟副主事,赴陕西经理铁务筹备得如何?”
钟副主事:“回大人,属下欲带两名随员,操办铁务交易;再带两名差役,伺候、照料人和牲畜。”
邓知府:“路途遥远,人马要带足,莫要意外困在半途。”
钟鸣岐:“五匹马人骑、三匹骡驮铁器样品,人多徒增消耗。自关中入陇西,行程来回五千余里,历时预计半年。”
邓知府:“府库的银粮每日流水一般送进冶铁所,早一日收回银子,早一日摆脱困境。同行的随员是何人?”
钟鸣岐:“属下正为此犯难。户房官吏,常年只管督促巡察,对货物运转、交易一无所知,属下正想与其它各房商量,挑选善交易筹划者两人。”
邓知府:“做生意我们老师都没教过,上九流之末嘛。未必非得有官阶之人,能把铁运出去,换回银子便是道理。”
钟鸣岐:“属下动过一念,前些时日,受大人之命,平阳府推广纺织,我曾唤过东外城的一个税牙来。此人年纪不大,开着棉纱店,心思缜密、灵活,看起来又至诚,是个与人打交道、做交易的人选。就是个罗锅儿,我怕招到手下,有损我官府气象,毕竟属下是要带出去见各地官吏的。”
邓知府心里一动,东外城的税牙被他清除了,如张德柱这样的只领些伙食,再无兴风作浪的能为,怎得又有个入了钟鸣岐的眼。
便问:“东外城的课银有无变化?”
钟鸣岐:“自李主事整治之后,一概由巡检所操办,当天便入府库,其他人碰不到课银。”
邓知府:“你说的税牙是怎么回事?”
钟鸣岐:“与张德柱一样,是挂在户房的柴薪牙纪。我查问了一下,当初是被郝副指挥摁住,说出了胡海一伙的罪恶。郝副指挥念其举告有功,跟户房打了招呼,赏他个柴薪吏。谁知看准了纺纱这行当的势头,这两年把店开得越发红火。”
邓知府:“我想起来了,当初有个孝女,赵俭和那个刑捕本是要说合给东外城的一个罗锅儿,后来被吕秀才捷足先登。他能与刑捕司的人打成一伙,而今又入了你的眼,想是这罗锅儿有过人之处。你多物色几人,他先算一个。”
其实邓知府当着钟副主事的面,把张德柱喊来,也是让他相相这个人。
东外城暗访,他对张德柱与人往来的本事有些印象,若钟鸣岐身边有个这样的人跟着,会轻松些。
邓兆恒知道,自己与下面的人接触有限,便唤张德柱来让钟鸣岐看一眼。
眼下钟鸣岐已相中了一个与张德柱同样的人。
邓兆恒原打算让钟鸣岐带一个这样的人,眼下有了两个,让他自己定夺吧。
邓知府接郑天野信后,分别向户部、工部、布政司写了冶铁、开窑的报请,尚未收到回复。
郑天野驻冶铁所近一年,熟铁堆得越来越多,这两天又派人送信陈情。
虽在钟鸣岐面前不慌不忙,邓兆恒其实已是心急火燎。
冶铁的谋划须一击而中,钟鸣岐与自己两次巡视,他看钟鸣岐是个能谋事、能做事,又有些情操的人,派他去陕西应该能达成初衷。
钟鸣岐向邓知府告退,回到自己办公房。
户房上下,管粮赋那些人常年出纳对帐,忙得脚朝天,连李主事平时都难得有空与别人说句话。
只有他这个农桑巡视轻闲些。
李主事玩笑说:“满户房就你钟副主事一人轻闲,秋后催粮多给你派几万石。”
钟鸣岐把户房的人虑了一遍,都是习惯听指派的。
若莫耀祖不是罗锅儿,穿上公服,骑上马,配两个随从,也挺像那么回事。
想到今天邓知府把张德柱唤来,问的事情似乎可有可无。
觉得邓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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