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脸我丢不起。没银子,你家里有甚拿出来顶与我。”
王一德一看家是不能进了,便道:“你且在这里等,我去朋友处取了就来”,说罢便大步往北走去。
谷四道:“我与你一起去”,下了台阶想要上驴,见王一德已大步流星走远了。
谷四骂骂咧咧回到台阶上坐了会儿,眼见起了暮色,自己骑驴回去了。
王一德走到鼓楼,往后面的人群缝隙瞅了瞅,见谷四没有跟来,转头往西关去,他想再去看看赵贵在不在家。
路过牛掌柜店门口,心里愤愤地,还想进去闹腾一番,因今日走多了路,那个脚趾又在隐隐作痛。
一想若再被敲坏一个,又是半个月出不得门,便忍了忍低头走过。
赵贵还是不在家,心里骂道:看着草包一个,吞我银子却一点儿不含糊,都怪当时小瞧了他,让他去退驴。想起费了不少心机,却是银子归了别人,赵艾花成了牛地丁媳妇,心里又暗暗骂起自己。
他料谷四早已回家了,便顺着墙根的暗影往家走,果然不见了谷四的踪影。
“瘸驴”,想到谷四坏了他与孙美娘的好事,王一德恨恨地骂了句,往台阶下唾了口吐沫,气哼哼地进了家。
躺在炕上心里涌起一阵孤独和悲凉。
茫然之中,想起孙美娘给他的那张字条,挑亮了灯拿出来看。
凡平阳府新知府到任,都会办一些时日的义学,一年半载后作罢,他也开过书,读过几天,虽认不全上面的字,大概识得意思。
第二日一早,王一德攥着字条打听单府的去处。
平阳城西南,一条能并排走骡马大车的巷子,两个大青石兽立在朱漆大门前,靠墙是一排下马石和拴马桩,从院墙外看,宅院很是广大。
王一德在大门口探看。一个戴大帽、穿布衣、塌鼻的矮个儿老头儿瞪着眼问:“你来此何事?”
王一德陪着笑把字条递过去,“老伯,我是这里面蒋武的朋友,他约我来找他。”
老头儿上下打量着,“何事?”
王一德:“他约我来有事相谈,这字条是他给的。”
老头儿拿字条正反地端详了几眼,道:“这里外人不许随便进,你且在门口等着,我去把字条给他。”
不一会儿,一个中等个儿的精壮年轻人出来,头戴酱色唐巾,一身黑衣青布裤,腰系蓝丝带。
见面拱手道:“来者可是王兄?”
王一德也忙拱手道:“在下王一德,是荀掌柜与孙美娘的相熟。前些时日,将在下引见于蒋兄弟。”
蒋武道:“兄弟在单老爷府中听候,雇佣之事是做不得主的。今日已见,相貌魁伟,还听我表姐说王兄算帐麻利,想来是能用之人。待我和管家说说才能定下。”
王一德:“久闻兄弟勇武仗义,望能与兄弟相共事。今晚若有空,在下在鼓楼边的仙客居摆几杯薄酒,请兄弟赏临。”
蒋武沉吟了一下,“好吧。当下兄弟有些事务,就不请王兄进府一叙,咱们晚上见。”
王一德见事有成,便抖擞精神回家,将腰袋里的银子全倒出来称了一遍。
太阳未落便梳洗一番,用手巾蘸水把袍袖擦干净,早早去仙客居,捡店里最好的酒菜点,用去了四钱银子。
掌灯时分,蒋武来到,同行还有一人,年纪较王一德稍长,中等个儿,粉白的方脸堂儿,浅眉、桃花儿眼,着绿袍、戴网巾,跟在蒋武后面踱进来,来人却是肖正良。
王一德慌忙作揖相迎,蒋武引见到:“这位便是方才所说的王兄弟,这位是单府管家肖爷。”
王一德又拱手道:“在下王一德,今日得见肖爷,幸会,幸会。”
肖正良也拱手道:“兄弟不必客气。”
三人落座,肖正良见菜的品位不低,便问道:“听蒋兄弟讲,你精明能干,有意来单府做事。之前做何营生?”
蒋武插嘴道:“单府各类人等,俱由肖爷一手布排。”
王一德一听,成败在此一举,便连编带吹一番,说自己今后唯肖爷马首是瞻等等。
三人酒足饭饱,满意而归。
几天后,王一德便到单府,先当了打杂的伙计,听肖正良的指派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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