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婆媳二人,纸上所言无虚。”
常主事:“你与此女相识?还是……?”
王进福:“回大人,无它,救可怜人出水火而已。”
赵俭:“回大人,我进福兄家中嫂子也是流民,数年前偶遇便娶至家中,我进福兄一贯为人如此;小人亦前往襄陵筑坝处见了那婆媳,此事所言无虚。”
常主事看了看赵俭道:“你不是刑房捕大盗受伤的那个赵俭嘛,你二人坐吧。”
沉吟了片刻,常主事说:“我平阳历来广传忠孝,此女可表,此事可彰,你二人所为本官亦以褒奖。”
二人出了衙门,王进福问:“这回咱该咋办?”
赵俭:“大哥之后自便,至此兄弟无以相帮了。”
王进福说:“过几日我便把她婆媳带回来。”
几天后,轮到王进福去监工了。
王进福到了工地,便找到许莜儿说:“妹,我若为你从平阳城找个人一起过日子,你可愿意?”
之前王进福和赵俭来问这问那,许莜儿已想了各种缘由,但此时还是有些惊讶,问:“可否养我婆婆?”
王进福:“那是自然,怎会让你婆媳分开。”
于是王进福便去与工房的监工官吏讲,要带走这婆媳二人。
没想穿蓝袍、戴纱帽的监工却说:“你若拿工房或刑房的腰牌来,人随便带。你这么空口无凭,谁敢让你把人带走。”
王进福有点懵了,正如赵俭所料。
只得又跟许莜儿说,且先等些时日,容他与官老爷们慢慢勾连。
许莜儿这些时日心中涌起些希望,便耐着劳苦,咬牙流汗地熬着。
又轮到回平阳城,王进福去跟莫耀祖讲,又去找赵俭商量。
赵俭便去刑房、工房找熟人,想的是出一张文书便能将人领回来,谁知本是一件微小事,却因流民筑坝是邓知府亲自操办、且睁大眼睛盯着的,官吏们无人愿接赵俭的请托。
莫耀祖说:“当下之计,唯有使些银子,托赵爷央求刑房大人。我这几年攒下二十来两,都交与他,让他去操办。”
王进福说:“你把银子都花出去,就是人弄出来了,你拿啥成家过日子。”
莫耀祖说:“无妨,饿不着我便饿不着她们,总归是要比她们现在强些。”
王进福便又去找赵俭,说了莫耀祖的想法。
赵俭说:“二十两对咱们都不是小数目,何况他莫耀祖一个罗锅儿,能不花便不花。且待些时日,看有无其它机会。”事情就这么放下了。
这一日,邓知府主持日常议事。
礼房常主事拿出文书呈上,道:“大人,有两件是需眼下就决断的。一是城内学舍破败不堪已近倾危,学监无处容身,现暂居土地庙中,倒也稳妥,可总归是不成体统,望大人拨银修缮。眼下正值冬季农闲、干燥时节,若眼下不修,就是明年再修了……。”
邓知府打断他,“你说学监住土地庙里?”
现场众官员都笑起来,但也有些尴尬,毕竟是平阳府治理之下的事情。
邓知府止住众人,道:“这个银子马上拨。李主事,议事完罢你便拨银。”
李墨林:“属下记下了。”
常主事:“第二件事,下面有人告表,流民中有一孝女,告请官府予以表彰。”
一听说是流民的事,邓知府凝了下神道:“你略些讲。”
常主事清了下嗓子,“此女延安府甘泉人,家乡遭灾荒瘟疫,与丈夫、婆婆流落至平阳……。”众官员边听边小声议论着。
邓知府:“此事可表。筑襄陵河堤是今年平阳头等大事,此女子以流落柔弱之躯,修筑堤坝、赡养婆婆,实属可歌可泣之举。我朝自先祖皇帝以来,体恤民生,一以贯之;若此婆媳于我平阳饥寒而亡,则是我平阳之耻。”
常主事:“如此,下官欲将此女事迹载入我平阳府志,列入历代烈女之属,并令作坊木刻造画流于世间,定名为‘孝女负石’。”
邓知府:“可也。工房郑主事今日何在”?
工房一个副主事起身作揖道:“回大人,我房郑主事赴霍州、蒲州巡视石炭场、铁场去了,已有些时日,尚未归来。”
邓知府:“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他倒挺能跑。筑坝处工房谁在盯着?”
工房副主事:“现由水务监使操办。”
邓知府:“方才说筑坝乃我平阳当下头等大事,你们倒放得下手,丢给一个小吏去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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