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丁,要兵有兵,要能吏有能吏,要税银有税银……。”二人边品茶边漫无边际地聊着些有趣的事。
半个时辰后,魏程远有些犯嘀咕,知府与我闲聊得有些久啊。
邓知府突然问:“东外城的案子审得如何“?
魏程远心说,终于问了,道:“胡海拒不认罪,而他弟兄已交代得差不多了,且太原来的客商也已当场指认,此案已是水落石出。”
邓知府笑道:“这回来的娄掌柜不会是假冒的吧。”
魏程远脸一红道:“大人身边何差爷亲自带回的证人,怎会是假。只是那个作假证的娄廷贵没了踪影,一时拿不到。”
邓知府道:“先不去管他。以东外城牙行的乱象,难有清白的税牙,他们的勾当慢慢审清楚再交狱讼去。”
魏程远明白了,邓知府派李墨林到东外城收课银,这边要他将这些不法牙纪多关些时日,免得有些出去早的人捣乱。便应道:“无论犯科之事大小,属下一定细细审了。”
邓知府哼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道:“一个好端端的东外城险些坏了。”
又突然呵呵笑了两声,起身踱起步来。魏程远尚不知,那李墨林带户房一干人在东外城课银,此时节东外城进出的货多、流水大,第一日便入库课银一百多两;若在淡季也能课五、六十两。如此一年最少能入库两万两,而之前是年入不足六千两,这怎不让邓知府心情大好。
魏程远见日已西斜,捏着邓知府赠的一包茶叶告辞。邓知府不急,他更没必要急,掀开轿帘道:“不去衙门了,直接回家。”
魏程远琢磨着与东外城相关的人和事。户房正管东外城课税,却闹出这么大的事,户房主事李墨林难辞其咎,但邓知府却让他去东外城收拾自已做下的烂摊子,这是有意让他将功抵过,说明李墨林不会受波及。
魏程远知道,李墨林是本布政司的人脉托到了京城,接了这个看起来是肥缺的官职。而邓知府在朝廷虽有些根基,也不至于刚一来就树敌吧。嗯,邓知府还是为了课银;不是整人。
又想到杨伯雄,这个案子之始他卖十二分的力,但从自己接手这个案子后,他便报请去办城南的命案,之后如消失了一般,每日点卯也不见人。
有传言他与东外城牙行有勾当,如果这事牵涉到他,邓知府会是何态度?这个杨伯雄去年年前刚给了自己一尊半尺高的金佛,平日也常孝敬自己,若他被牵连出来倒是要小心提防。
刑房每日点卯时,指挥使、通判等人到刑房主事堂上早议事;下面差役由各班头或捕头点卯。
近来,杨伯雄气度似不如往常那么轻松,与下面捕头们说笑也少了些。他万万没想到邓知府会亲自出手拿了胡海。
那日郝云去守备府审案他一直盯着,待郝云一出守备府,便带了几个捕快以问案为由进去,却是自己单独进了胡海牢房。
胡海跪他面前道:“爷,他们全倒出去了,胡海可有一线生机?”
杨伯雄眼睛眯成一条缝儿,道:“你说了自是必死;不说大概也活不成。你漏了我,你仍是必死;你不漏我,我若救不下你,或可帮你家眷一、二。”
胡海仰头直勾勾看着杨伯雄道:“爷,胡海知晓了。我入狱前,里外有二、三百两银子,现今都乌有了。待胡海坟上长草时,爷舍我家眷二百两银,胡海与爷今生恩怨一笔勾销。”
杨伯雄轻声道:“加倍,四百两,成交。”
杨伯雄自牢房出来,不理后面胡海磕头。只要胡海人头不落地,他就无法安生。
虽说胡海答应不把自己漏出去,但杨伯雄心里的弦紧绷着,又不能显露出来,日常的案子该办还得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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