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武定门刚开,老何已与高力、许化民骑马挂刀,出城上了官道向北而去。马鞍的前边搭着水袋、干粮,后面搭着草料。
一上路放开跑了二、三里,缓下来不急不慢地走。
老何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么不紧不慢地走,马不伤耐力,一日行百里,第二天上路还蛮欢实。咱一去一回行路办差,不能出差错。”
未近晌午,已入了洪洞县城,从大槐树东大道上经过,只见西面长长的水堰旁树林苍翠,古木奇秀。
老何道:“这里应是洪洞大槐树吧,在京城我便听侍郎老爷讲过,我朝几次大移民都由平阳南北聚集此处。只因都愿往富庶之地,不愿去穷乡僻壤。于是摔锅为据,摔作几瓣,兄弟便被朝廷分作几路向东流落各处,别时各执一块铁片为信物,铁片重合即重逢。”
高力二十多岁,个子不高、白胖的大脸、小眼儿狮鼻、胳膊粗、腰粗、腿也粗,接道:“我小时也听爷爷说,我家来自洪洞大槐树,何爷,我想去大槐树前磕个头。”
老何说:“办差要紧,等办完这趟差,咱跟老爷请一天假,来此烧柱香,好好磕几个头。”
许化民年龄比高力略大些,高个儿、长方的黄脸有棱有角,身坯也有棱有角,因常年练功摔打,手上都是厚厚的老茧,问:“何爷祖上也出自此处?”
老何悠悠叹口气道:“我听侍郎老爷说,太行之东,燕山之南,大多府地都有大槐树下出来的人。”
高力:“怪不得,我们那里都喜吃老醋,到了这里觉得吃着最对味儿,缘由原在这里。”
当年,老何祖上流落到太行山东面的山坳里,开荒种地,渐渐繁衍出一众子孙,男丁们都肯下力气抡镢头,却仅够吃饭穿衣,盖房、娶媳妇成了大难事。
老何的爷爷兄弟多,到老何这一辈兄弟更多,家里的田地却难增加。
十岁那年,被送到县里一个布庄当小伙计,管吃管住没工钱。
后来,布庄老板生意做大了,偶然从集市上捡了个逃荒的人做伙计,此人却有一身的功夫。
那些年,老何悄悄跟着他练功夫,老板察觉了反而挺高兴,于是便公开跟着练刀,直到那伙计不辞而别。
不想老板家道中落,老何回到乡下,却连个睡觉的窝儿也没了。
便跟着惨淡经营的老板往河南做生意,半路老板染病死了,老何也险些病饿而亡。幸运遇到卖艺的一家,带着他到了京城。
世事难料,他本是临时替人给邓知府岳父抬了回轿,挣顿饭钱,没想到被老爷看上,成了府内的仆人,一跟就是十几年。
没想到又跟邓知府来到平阳,到了祖上当年远走他乡迈腿走的地方。
其实他也想去大槐树下看看,磕个头,替祖上念叨几句话,可当下要紧的是把娄掌柜带回平阳城。
过了洪洞县城十几里已是晌午,寻了个水井处饮完马,放到路边吃些草料。
平阳府地势平坦,水层浅,挖一、两丈就出水,所以水井也多。
老何说:“傍晚我们宿驿站,人睡马歇,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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