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跨进去作揖道:“叔、婶安好,可用过饭。”
老俩口乐了乐道:“好,这不刚吃完,大侄儿炕上坐,让你兄弟沏茶。”
胡海:“叔、婶,我和老二说点事。”扭头问:“老二,你吃过没有?”
肖正良:“我还没呢。”
胡海:“那咱俩到东屋说,正好我买了块枣糕,你也凑合吃些。”
在东屋坐定,肖正良端来一碟盐菜,二人三下两下吃完,肖正良沏了两碗茶。
胡海说:“有大事情,我一人把不定,来找你商量。”
肖正良是最早跟胡海混的,他爹年轻时做点儿小生意,后来不景气,身子骨儿也做不动了,靠着另外一处小破院儿每月收钱把租银,小米粥都难吃个饱。
肖正良跟着胡海也就是吃个霸王餐,偶尔分点银子,还不够自己胡花,只有时从行市拿回一把葱、一棵白菜之类给爹娘。
自从胡海手里有了两张牙牌,肖正良顶了其中一个名头,隔十天半月能分几钱的利,爹娘总算吃上了饱饭,所以他是死心塌地跟着胡海。
胡海这伙人当中,肖正良算是个军师或说客。胡海想从哪个身上弄银子,都是他先去谈。
一般是先吓唬对方,胡海是个狠人;再劝对方,与其被强抢去,不如他帮着说合一下少要点,劝对方痛快把银子交了之类。
胡海:“老二,我只跟你说,事关生死富贵,今日之话不可与他人道。”
肖正良:“大哥难道还信不过我,直说无妨。”
胡海:“咱们抢客商的事官府知晓了,官老爷限期拿人。此事若不摆平,你我弟兄多半得下大狱,再充个边关二十年徭役,此生岂不埋坑里了。”
肖正良:“大哥要如何平?”
胡海:“事到眼前了,只能走险着儿。咱出两个信得过的弟兄,故意让官府抓到。过堂时死咬是张德柱、王月牙儿带他们干的。等张、王二人下了大狱,充了边关,咱们便脱了干系,这东外城又是咱弟兄天下,一箭双雕。”
肖正良:“这官府如何肯信?”
胡海:“这不用操心,你忘了咱官府里有靠山的;只说当下让谁去挨这顿水火棍。”
胡海能拢到一起起哄、约架的有几十个,但关系密切的是十来个把兄弟。
二人思来想去,决定让老五和老十去领这个罪,一来这俩人讲义气、敢出头;脑筋又够使唤,不会被官府诈出实情来。二来都未成家,爹娘离得远管不上。
那些有家室的若家属哭哭啼啼闹到衙门,说不定会把胡海的老底儿交出去。
“大哥,这么让老五与老十去蹲大狱,是不是得出些安抚银才好”,肖正良问。
胡海:“你说出多少?”
肖正良:“要周全些,怎么也得五十两。你想大哥,公堂之上,一顿夹棍,不少好汉也扛不住,更有屈打成招的。财宝动人心,老五、老十上了刑堂,有五十两银子撑着,以他俩的脾气应该能扛过来。”
胡海瞪大眼睛,“什么,五十两?咱弟兄在东外城一年打打杀杀才赚几锭银子,掉一条胳膊不过十两,挨一顿打不缺胳膊不缺腿就五十两,以后弟兄还怎么出力?我看三十两就差不多。”
肖正良:“他两个认了罪,就得被官府刑办,之后又如何开脱?”
胡海:“这个好办,让咱这边的官家人去周旋。”
肖正良:“总要当面与他二人说好退路,否则怕是会有顾虑,不肯出头。”
二人边喝茶边商量,翻来覆去说了个透。
晌午时分,在一家饭馆选个角落的单间,胡海等着,肖正良去找老五和老十过来。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