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叫谢宝,老家在平阳府灵石县汾河边上,敦实个子、红脸、黄眼珠儿、一口黄牙,看人时眼睛总是直直的,打架手狠,伤了也不跟兄弟说。
老十叫皮老黑,众人已忘了他正经名字,瘦高个儿,面皮青黑,原是平阳府古城县人,不知如何来到平阳城,在团伙里做事不挑不捡,有了好处也不抢。
三人进了包厢,肖正良喊伙计上齐了酒菜,便把房间从里面关了。
谢宝、皮老黑一看就他们四人,酒菜也比平时丰盛些,知道有事。
胡海先敬了酒,二人又回敬了胡海、肖正良。
谢宝没吃菜,道:“大哥、二哥,有啥事就说吧。说完了心里放下,咱好好地喝。”
胡海“啪”地一声放下筷子,道:“大哥一时不忍开口,但最终得说。这么说吧,老五、老十,咱弟兄们遇到生死关口了,过去过不去,就看你俩的。”
皮老黑咧嘴笑,露出粉红的牙床道:“大哥请讲,什么样的关口?”
胡海神情严峻道:“咱弟兄往小了说十个,往大了说几十个,是在这平阳府发财还是滚蛋,乃至是生是死,都在此一举。”
谢宝有些不耐烦,道:“大哥今日说话何以如此吞吐,什么事快说,大不了拿命去搏。”
胡海这才把打算让谢宝、皮老黑故意被衙门抓到,然后将张德柱、王雄都咬到大狱里的计谋说出来。
谢宝嘿嘿笑道:“大哥、二哥小看官家了吧,那官老爷也都是人精,我俩一说人家就信?”
皮老黑接道:“我二人咬定张德柱、王月牙儿,官府拿了人,审成什么样就难说了,光凭咱嘴上说怕是难给他们定罪,我俩反倒折进去。”
肖正良一直默默听着,留意着二人脸上的表情,此时接道:“老五、老十考虑得周到,不过都会布排好,到时人证、物证俱全,天衣无缝,由不得官府不信。”
四人头凑在一起,压低声音说着。
此时,饭馆内食客已走得差不多,伙计外面敲门问:“几位爷,是否还要些酒食?”
肖正良开了门,要了一壶酒,又捏着五分银子交到伙计手里,“麻烦小倌儿等些时刻,我等有事商量,晚些走。”
伙计的脸笑成一朵花儿,忙不迭说:“几位爷尽管消遣,需要小的喊一声。”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了小半日,觉得周密了。
胡、肖二人也看出兄弟俩心里有疙瘩,胡海腰间解下一包银子,哗啦倒在桌上,“五弟、十弟,此去风险已无须多讲,受些皮肉苦怕是免不了了,大哥我代弟兄们与你俩各三十两作弥补,先给一半,待从狱中脱身再拿另一半。三十两也够你俩弄处小院儿安个家,吃得几日苦,一辈子有了底垫,也不算亏。”
谢宝、皮老黑看着桌上一堆白花花的细丝银,咽了口唾沫。
谢宝咧嘴一笑,“大哥有些见外了,为弟兄们吃些皮肉苦,哪用得这么多银子。”
胡海说:“你二人为弟兄们安危富贵,三十两却也不多。要说皮肉苦,衙门里有咱的人,到时就是动刑也不会下狠手,只是你俩要做得像些,让官老爷真以为是受刑不过才招的。若衙役们没搂住下手狠了,你俩死也要扛住,就咬住张、王二人。”
肖正良接道:“咱弟兄里就你俩骨头硬,嘴严实,对兄弟仗义,我跟大哥权衡再三,你俩最让人放心。你二人若有犹豫,大不了我去衙门上刑堂,吃吃那牢饭,受受那夹棍,看我肖某是不是条汉子。”
皮老黑:“二哥哪里话,我老黑也是条汉子,绝无杖下认怂的道理。”
谢宝:“那我俩就接了银子,断不会辜负两位哥哥。”
肖正良:“且慢,你俩被官府缉拿,落脚处自是要被抄,若被衙门抄去,便入了他人腰袋,银子打算放到何处?”
皮老黑:“二哥说得有理。我平时在兄弟处乱窜借宿,租的土院三日里住不了一日,还欠了房租,屋里一眼看到底,除了带在身上确无处放。”
肖正良:“这样好不好,银子先留大哥处,今日我在此做个保,待你俩回来一并给了。日后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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