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总兵:“效那大汉,于大漠逐敌千里,再于草原之中筑大城,统辖大漠民族各部,凡有异心者出而歼之。若此之南种粮、之北牧羊,互通有无,互助时艰,各得其所不相犯。你看万全大营,已是以宣府为依托向前的极致了,再无力向上跃进到草原坦途。若再向北二百里,草原皆在我剑指所在,何来英宗被掳之失?然而,我大明要塞北移至大漠之中,东征西杀,臣服鞑靼、瓦剌,非集一十三省之力不可,军资耗费将是目前的数倍不止,而当下东南边陲也时起刀兵,实为国力之所限。”
二人扼腕叹息一番,邓兆恒又问:“大人所言国力充足何指?”
腾总兵:“自然是兵多、将广、粮足。”
邓兆恒:“何以至兵多、将广和粮足?”
腾总兵:“将能战,吏能治,就如今日之你我。”
邓兆恒:“大人如此高抬下官,当作日后勉励。之前大人所说鞑靼日常盐、铁、衣物所用全靠与中原交易,如此说鞑靼之弯刀、箭矢皆来自我汉地?”
腾总兵:“确也如此。其荒漠戈壁,哪来石炭和铁,况他们居无定所,也无暇建炉冶铁。以往两军阵前交兵,我方所射之箭羽,鞑靼人都会冒死捡回,可见其稀缺;然近年所闻鞑靼所掳汉人里有懂冶铁方法的,已为其所用。故而朝廷颁令,宣府境内禁止采矿冶铁,以防鞑靼获取更多的刀箭后备。”
邓知府问:“以大人所见,此举效用如何?”
“无甚大用。这些年,若论阵前箭羽之密集,蛮兵远不如我,然我军败退者居多,盖因抵不过他刀快马疾。”
说完这话,腾总兵拱了下手说:“今日所言,俱是为老弟忧国忧民之情所感,也属你我二人私下肺腑,若为外人所知,难免有妄议朝政之嫌,勿为他人道。”
邓兆恒赶忙也拱手道:“大人一片赤诚,句句金石,下官只恨不能为大人出力,断不会说伤及大人的话。”接着又问:“如此情境,大人可有良策御敌?”
腾总兵哈哈一笑:“我跟北蛮交阵,刚才不是说到弓箭嘛,这些年我所经历阵仗,就是用箭杀它。刀枪未至,箭如雨发,即使野战,我也是用弓箭往前冲。”
邓兆恒:“箭射完了将何如?”
腾总兵:“我的弓箭手,二十步之外不许放箭,故而凡射敌无不中,至今还未有箭射完敌不败逃的。”
邓兆恒:“大人善战。”
“你可知我的军士每日射箭多少?”腾总兵顿了一下,“一个弓箭兵五百支,每天被拉废的弓上百张”,他有些自豪地说。
后半夜了,二人相约明日看教场演兵。
次日醒来已是红日高照,早有卫兵备好了洗脸水,桌上也开始摆早饭。一个头领模样的军士作礼说:“总兵老爷吩咐转告大人,用饭后自去西城门楼,他在那里与大人相会。”
还未近城墙,已听到阵阵鼓角之声,腾总兵正被卫兵簇拥着立于西城墙之上,居高临下督看。
城墙之外的教场平坦宽广,南面二百来骑兵正分成两队,轮番冲锋,挥刀劈刺边上用树枝扎成的十几个假人。
另一边,步兵和弓箭手在练攻防阵法。
见邓兆恒上来,腾总兵引他到箭垛跟前,指着眼前的兵马说:“老弟且看,骑兵在于快而力猛;步兵在于占据要地步步为营;弓箭在于射杀。步兵、盾牌、弓箭合练,可以在开阔之地与敌骑兵对阵而立于不败。”
邓知府仔细观瞧,只见长矛手各执一面盾牌前冲,两名弓箭手紧随在后,停顿的一刹那,以盾牌为掩护射出两支箭后再次冲锋。
注意到盾牌手一手执盾、一手执矛,腰间还挂着刀;而弓箭手也都腰间配刀。
邓兆恒:“看来我军兵装备还算齐全。”
腾总兵:“步兵与敌骑兵交战,刀不如矛。若贴身肉搏,矛不如刀。所以先以箭射之,再以矛刺之,马下则用刀。”
邓兆恒侧脸看了看太阳说:“昨日我与大人饮酒,还以为是在此城门之上。”
腾总兵:“昨晚是北城门,我右大营方向。今日则面对的是洋河,自西北来,由城南而过;河南岸狭窄,驻我一营将士,河北由坚城拦住鞑靼来路。邓知府今日一观,对我宣府将士可有信心否?”
邓兆恒:“大人率众将士在此秣马厉兵,枕戈待旦,可谓我朝廷支柱,下官岂敢妄加评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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