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壮汉等人纷纷开口喝小姑娘住口,方不咸不淡诵声佛道“女施主,贫僧劝你你暂放开吧。倘若他不是凶手,你岂非咬错了人倘若是他,恶人的胳膊多臭啊让衙门里的衙役拿板子打他岂不更好”假卫若兰龇牙咧嘴瞧了不明一眼。偏他这会子只顾得上疼、旁的顾不上。
说话间胖大嫂已上前来拉开了小姑娘。小姑娘本来脸上有灰,这会子整个哭成个小花脸,依然恶狠狠盯着假卫若兰。假卫若兰右胳膊上印着两只淌血的牙印儿,伸左手从怀内掏出一块帕子。偏他单手不方便包扎,不明上前两步接过帕子替他扎上,口里低声问道“卫施主,敢问你生得像父亲还是像母亲”
假卫若兰没好气道“我家兄弟旧年悉数在京城。”
不明扎好帕子后退一步,双手合十立得笔直。“贫僧只问施主像父亲像母亲。”
假卫若兰皱起眉头。本待不答,抬头看壮汉胖大婶等人个个拳头捏起腮帮子鼓起、恐怕不好走,只得咬牙低声道“颇似家父。”
“令尊可有外室子。”
假卫若兰喝道“大胆”
不明垂目道“有还是没有。”
假卫若兰恼道“我哪里知道。”
“嗯,那就是卫施主没把握没有。”不明抬眼皮子瞧了他几眼,又看看那花脸小姑娘。“这位女施主一口咬定是你。贫僧看卫施主是个聪明人。若是你所为,你定不会扯旧年一直在京城这等极容易被戳破的谎儿。只怕真凶与卫施主委实长得有几分相似。”
假卫若兰咬牙道“我头一回来江南,诸事不知。”
不明点头道“这一节贫僧信你。”乃回身向壮汉等道,“诸位,如今天色正午,贫僧腹中饥饿。方才已向店家点下素斋,只是大伙儿围在此处伙计小哥不敢送过来。”众人霎时有几分不好意思。不明接着说,“施主们看如此可好倘若信得过贫僧,你们留下一位愿意吃素且知道前后经过的施主,贫僧请他一道用斋饭。其余施主就请先回家去吧。”
那壮汉立时道“不用师父请。今儿烦劳师父了,我请师父用斋。”又看了假卫若兰一眼,“也请这位卫先生。”
假卫若兰揣度着自己必是走不了的,哼道“很不必。我还出得起几个斋饭钱。”
不明含笑道“施主只请贫僧用斋便好。至于卫施主”他看着假卫若兰,“卫施主此番出行有仆从相随。他因赌约出来买狮子头,许久不回去仆从必然着急。兼他委实没有犯案时间,就先放他回客栈去吧。”
壮汉道“那他老子是谁”
不明使了个眼色“倘若当真与卫家相干,官府自然能找到。”
壮汉是个明白人,立时抱拳道“既如此,多谢师父。”乃回头道,“你们先回去,也放这个姓卫的走不用跟着他。我信得过这位师父。”
壮汉极有威信。人群里头虽有人不痛快,倒是都听了他的话。或瞧或瞪假卫若兰几眼,纷纷散去。花脸小姑娘不肯走,被那胖大婶一把抓起来搭在肩头抗走了。
眼看人群散尽,假卫若兰松了口气,朝不明拱拱手“不明师父,算我欠你个人情。”不明含笑点头。假卫若兰摸了摸被咬伤的胳膊,整整破衣裳,昂然下楼离去。
望着此人背影,不明轻声道“施主,你看这卫施主的气度,显见不是寻常人家子弟。”
壮汉哼道“凭他是谁,害了我侄女必要他偿命。”
不明轻轻摇头道“贫僧的意思是,此人非富、乃贵。故此他父亲必是贵人,他亲戚也是贵人。寻常百姓是没法子要贵人性命的。打官司,他们官官相护;雇刺客,他们身边多有官兵、或是携刀佩剑的护卫。”
壮汉瞪圆了眼“师父这是何意”
“贫僧想预先告诉施主最坏的可能。”不明道,“你还想报仇么”
壮汉重重击案“凭他是谁害了我侄女,必要他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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