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时误伤的那些逃兵;想到了都蒙家乡的那片红土丘。
张行难得恍惚出神,那边小赵也在发愣,冯总旗却毫无怪罪之意,只是安静等二人回过神来,这才继续说话:
“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瞒你们,形势就是这样了,可便是想缩回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许多事情的首尾都还要处置干净。”
张行早有预料,却只是一声不吭。
那小赵则直接拍了胸脯:“大哥有话就说,有事便吩咐。”
小赵既然这么说,张行也只能开口:“旗主有事情,我们自然应该代劳,但不知为何是我们两个最年轻的?可有什么说法?”
“不错,我专门叫你们二人来确实是有缘故的。”冯庸再度打量了一下张行,然后目光又从小赵脸上扫过,语气坦诚。“就是要借你们面生,去做个得罪人的事情……你们知道尚善坊的青鱼帮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张行心中无语。
“我知道。”早已经喝的面色发红的小赵脱口而对。“孙老大的帮……走的是宫中北衙某位公公的路子,生意的大头出息据说在铜料跟木材上,吃宫内损耗的余料。”
“不错。”冯庸点点头。“但这是青鱼帮的根本,咱们也管不到,而一个帮派,又独霸了那么大一坊,绝不止是这些大生意的,小股河道走私、暗娼、酒肆、武馆、**、日常店铺抽水、印子钱……这些破事都还能少吗?偏偏又在我的治下。”
“旗主的意思是……”张行稍有醒悟。“想让他们暂且收手?”
“不错。”冯庸用筷子隔空点了点对方。“小张到底是喜欢读书的,说到点子上了……讲到底,那些河道上的大生意关我甚事?我的要害在我的官面身份,而这四个坊,正是我的直辖,将来上面一严起来,少不了是我的破绽……所以不光是青鱼帮,青鱼帮是最大的一个,也是最要害的一个,因为尚善坊挨着天街,遥遥对着宫门,最麻烦,而其他三坊也都少不了一些零七八碎……我就是想让他们暂且收一收,别给我惹祸。”
这倒是合情合理。
不过……
“属下有些地方不太明白。”张行认真回复。“官兵捉贼,理所当然……旗主既然想让他们收手,摆开车马明晃晃的号令起来便是,我们二人也自当奉命而为,为何要私下与我们讲?还说要借我们面生好做事?”
“因为其他脸熟的,早就跟这些帮派、流氓捏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冯庸放下筷子,捻须苦笑。“你们信不信,我这番忧心说给其他兄弟们来讲,他们只会觉得我聒噪,叨扰他们发财,事情不到头,他们没这个见识的……”
听到此处,小赵校尉明显摸了下鼻子。
“好不容易说明白了,他们再去跟那些人讲,怕是讲着讲着就喝起来了,然后收了钱回家睡觉,没人当回事。”冯庸继续言道。“总之,我是想越过他们,直接把事情拾掇干净。”
“我懂了。”小赵‘校尉’听到这里终于也醒悟。“大哥的意思是,借我们面生,出去做个黑脸,立个威风……而这些生意都有自家兄弟的掺和,所以才说是得罪人的差事?”
“不错,我的本意是,小张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敢下手,小赵虽然脸生,但一打听都知道是我的梯己人,你们俩出面,带人将其他三个坊的零散生意给扫了,该抓抓,该打打,该掀摊子掀摊子,三个坊扫荡一圈后,威风立起来,让青鱼帮的孙倭瓜晓得我的决心了,我便好出面郑重其事与他说个正经的道来。”冯庸终于说出了要求。“不过你们放心,断不会让你们白做恶人的……你们若应下,今日你们走时我便给你们每人二十贯辛苦钱,而若是做的妥当,事成后再给你们每人二十贯。”
孬好是经历过几回生死的,得罪人不得罪人张行是混不在意的……或者说,人家冯庸也正是以为他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不在乎这些,才找他来的……但同样的道理,钱不钱的,张行此时也不甚在意。
要是想来钓他,还真不如人家白巡检来一句‘我家的书以后许你借着来看’更有效力。
所以这件事情,于冯总旗而言算是合情合理,对张行来说算是可有可无。
但怎么说呢?
正因为是合情合理与可有可无之事,那么人家上司姿态做的这么足,恐怕也不好拒绝。
就在张行胡思乱想的时候,小赵果然忍耐不住先开口,却又语出惊人:“大哥……我不要这四十贯,我还能再给你十贯家底,只让小玉从了我……如何?”
冯庸微微一愣:“我还以为你只是无聊与她调笑……却是真看上她了吗?”
“是真看上了,我还想请嫂嫂到时候开释她的奴籍。”小赵满脸通红,同时压低了声音。
“小赵。”冯总旗见状非但没有点头,反而微微摇头。“我再问你一遍,你可知道四十贯文是多大一笔钱?东都这里虽然钱越来越不值钱,但依然算是半笔安身立命的资本,便是一时凑不起,买不了宅子、铺子,挂在我这里,寻个铺子、生意入股,也是妥当的,你却要换一个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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