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想着什么归地气,我猜想,关键是要有黑帝爷的点选在其中做阵底。”
张行恍然,敢情还是打团本,经验按比例分的,只要是有个开了锁的至尊点选来开团罢了。
“若是这般,就是另一个说法了。”白有思接口道。“敢问刘公,我们兵强马壮,打下北地,自去黜龙又如何?届时北地安乐,我们黜龙帮的人趁机升迁,为何要分阁下那一分气?”
“当然是因为没有人比我刘文周更懂黜龙!”刘文周还是那副昂然自得之态。“我从晓得这条路之后便弃官钻研此道……譬如刚刚,你们二位的修为,可曾察觉到我与牛公过来?”
张行摇头。
“这便是黜龙必须的一个物件了。”刘文周从腰中取出一个小瓶子,稍作摇晃。“真龙精血,释放出来便能遮蔽真气,没这个,别说上山了,就是在这里,你们刚刚显化出来,不也引得一声龙吟?”
几人全都颔首认可。
“还有这个。”刘文周见状略显得意,复又从腰中摸下一个银色令牌。“这玩意是仿照伏龙印来做的,却效用不同……它能暂时封住天池下的火山口,将那位直接封冻在天池里,逼迫祂与我们在天池冰坑里作战……诸位,敢问若真要去黜龙,哪个有我的功劳大?何况我还是只要我那一分气?”
“确实没有道理不请刘公一起共襄盛举。”张行点点头,表示认可。“只是好奇,如伏龙印和这般事物,为何少见?”
“因为材料得之不易,能做的人也少之又少,偏偏效用又总是有限。”刘文周收起银牌,反而不解。“这些道理,张首席应该早就晓得才对。”
“这不是见刘公轻易拿出来两件吗?”张行不由自嘲。“所以,又起了多余心思。”
“我这般说吧。”刘文周也叹了口气,将手中银牌再度亮出。“就是今日展示的这两个东西,花了我一个宗师十年功夫,你如这个银牌,为了此物,尽取冰流城周遭寒冰之精,以至于冰流城变成冰沼城……”
张行恍然,同时心中难免有些膈应,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怎么看怎么跟真龙侵占地气是一回事,当地百姓生存条件必然也艰难。
当然,若能击败真龙,返还的地气怕是也值得,只是以后不能让这厮自行其是,得规划着来。
“还有这瓶龙血,就更是辛苦。”刘文周收起银牌,复又取出那瓶红色叹气道。“我在南坡读书,看到有古文说,真龙精血远处可蔽真龙感应,近处还能激怒真龙,但哪里能寻到真龙取血呢?有这本事还用做这个?没办法,只能去红山用真气抽赤水池,用真气抽,寻到存着血池的地方,一处一处的抽。因为经常这边一抽走,那边山就崩了,以至于有的地方血池离人近,就只好下雨的时候去,好让周遭官府以为是滑坡……取了三年,还准备再取两年,又被恩师知道了,将我逐出师门,所以只此一瓶,不敢多用,而刚刚我用此物做展示,已经是十足的诚意。”
在场五个人,刘文周滔滔不绝,很显然,多年计划下的隐忍遇到可能的强援让他非常振奋,甚至振奋的过了头,牛河则纹丝不动,只盯着刘文周的后背,白有思和秦宝如同平常一样不由自主的往张行这里看。
至于张行,他听得很认真,如此而已。
过了一会,这位张首席更是面色不变,直接点头应许:“有用就好,刘公,我这里正式邀请你参与黜龙之事,你来谋划,我们全帮力量供你调遣……咱们务必精诚团结,黜此真龙,各取所需!”
“好!”刘文周嗓音都颤抖了。
这一夜,吞风君并没有再度嘶吼,风也没有再起,鹿野泽中的火势最终没有成燎原之势,但战事却进展极快,李定总攻前便有军令,要求所有部队务必在天亮前汇集到对面的联军大营内。
而到了这里以后,不过是吃了顿早饭,刘黑榥与侯君束、苏靖方三人就被下令极速出兵,三营无论骑步,全部轻装骑马,直奔奔马城而去。
随即,到了上午时分,张行复又签署文书,一则张贴布告,要求所有参与联军的战团团首必须在五日内赶往就近的黜龙军军营,来则万事可从宽,不来则严惩不贷;二则,发布文书,严肃军纪,安抚百姓,让北地西路各处港口、市集、林场、矿镇、牧地打开门扉,提供军需和敌情讯息。
最后,发布昨夜到现在入营降服的五六名联军将领为临署头领,让他们分别往奔马城、冰沼城、安车卫、听涛城、观海城去做正式劝降。
当然,几人也晓得,这不是什么优待,这是黜龙帮自诩北地在握,对这些人提出的警告,要么办事,要么就顶着黜龙帮叛徒的帽子逃到巫地去。
否则就去死一死!
等到了下午,部队更是正式开拔,往北面的奔马城主城缓缓开进。
一系列的举措之下,当然,更根本的缘由是昨夜那一战的影响过于直接,兵强马壮也好,威凤一跃也好,直接告诉了所有人,所谓北地联军的的确确从实力上不足以与黜龙帮抗衡,全方位的不足。
而等到刘文周倒戈,蓝大温战死,李枢与崔傥连夜出航逃走的消息传开后,更是给整个北地西部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兵没了,将没了,修行高手也没了,甚至粮草军械都没了,那还打个什么?
于是乎,还没到奔马城就有许多团首单枪匹马跟上了张首席的旗帜……他们也不知道“团首来降”这个空子是不是刻意给他们留的,反正都是自己独自一人跟上,大部队还留在鹿野泽周边。待到三日后,部队尚未抵达奔马城,前方刘黑榥等人便传来讯息,奔马城开城,而他们则按照原计划,继续顺着北地西部地区的官路北上威慑。
时间来到第五日,黜龙军正式入驻奔马城,到此时,据说之前联军中的近三十个战团里,有二十四个团首都已经抵达,一起来降的其余各城直属将领也来了十几个,剩下的,很可能是已经当场死亡。
没办法,当黜龙军入驻奔马城后,这些人就已经意识到,他们被锁在了这片区域中,除非在鹿野泽中过一辈子,否则只能出来投降,而到那时候,很可能一个都逃不掉。
至于说为什么是很可能,不是还有两位联军首领老早越过去侦查了吗?也不知道这两位现在准备怎么办?难道还有再回头?
第六日,陆夫人的使者以一种离奇的速度出现在了奔马城。
回应他的,是一场别开生面的仪式,张行居高临下,没收了奔马城冠军公世代相传的金印,然后当场熔铸成了李定的新战帅印,这才宣布,改奔马城为咸平郡,分十一县,为李定行台驻地,改冠军公段睿为柳城郡郡守,加大头领,世子段继业为中郎将,依旧暂署头领,属李定咸平行台,单设一营。
至于新任咸平郡郡守,居然给了宇文万筹。
其余降将,张首席倒没有着急任用,毕竟,要是一个战团一个头领,那加上八公七卫的直属力量,只一个北地就要两百个头领了。
可实际上,整个北地,按照目前的头领数量和可能的扩容,最多五十个头领名额,前提还得是河北东境那边提升到一百五十位以上才可以施行。
这注定是一个缓慢而必须的过程,很可能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才能建立起一个属于黜龙帮组织体制的新架构,而张行不可能一直都在北地,所以,他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的去做一些事情,给北地打上自己的烙印。
于是乎,在理论上的战争尚未结束的时候,张行停在了奔马城,开始与上上下下接触,几乎是每天接触两个战团,见五六拨人,询问商业矿业、农业牧业渔业的相关运行规则。
然后仅仅是三五日内,他就立即意识到,北地这里,想要收编所有战团,或者撤销战团制度,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顺理成章的转变了思路,那就是与其招揽控制,不如拆分战团,每个战团员额不得超过五百人,不得持钢弩与甲胄,以求让这些战团不足以形成军事威胁,而是专心经济。
这个思路还只是思路的时候,也就是六月底的时候,随着安车卫的抵抗被李定亲自指挥击溃,刘文周也返回冰沼城做进一步准备后,陆夫人派出的第二位使节抵达奔马城,并当面提出了新的条件。
“她要做龙头?”张行望着面前的李清洲,神色古怪。
“是。”李清洲鼓足勇气再度重申。“我们夫人说了,她要做龙头,而如果你们许诺三年内不动听涛、观海二城,她甚至可以去邺城,甚至可以去淮南做龙头,但一定是龙头。”
张行沉默片刻,以手指向了正在看表格的白有思:“她都不是龙头。”
李清洲面色不改,继续来言:“我们夫人说了,这是最后的条件,如果不同意,她就在听涛城尾巴那里的听涛馆立塔,便是就地死了,也要多拖你们一年!北地的冬日是她最好的盟友,绝不会动摇和降服于你们的!”
张行点点头,反而不生气:“我知道了,过几日我们帮里的雄天王就会来,大司命说也要来一趟,到时候我与他们还有李龙头一起商议一下。”
李清洲一愣,反过来问道:“你不着急?”
“我为什么要着急?”张行继续低头来对。“北地的事情急不得。”
“大英的人出兵白道,要打梁师城了。”
“我知道。”张行依旧头也不抬。
“你不要唬我!”李清洲再度提醒。
“我不唬你,去城里找地方住下等着吧……”张行反而催促。
李清洲终于无奈转身,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白有思和张行夫妇二人安静的查看着表格与文书,以制定战团分成子团的具体计划。
而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有思忽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决心已定吗?”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难道还要下决心?”张行头也不抬,回答的也莫名其妙。
Ps:感谢共分一斗老爷的上盟,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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