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事情不对的“始皇特战小队”士兵,带着指挥部所有军官迅速登上汽车。
“嗒嗒嗒……”
枪声响起,两名“箭虎”特勤分队的武警身上的发烟包冒出了红色烟雾。赫然是恐怖分子在打跑阿尔法之后,又掉转枪口对着中国特种部队打了过来,“始皇特战小队”“踏燕特战小队”“箭虎”特勤分队、“天狼”特种部队,加起来有近一百号人,面对十几名恐怖分子的追杀,几名司机狠狠一踩油门,以比阿尔法更加狼狈、更加急促的速度逃出了机场。
在军用卡车的车厢里,秦锋摇着头,将一块白手帕递给了额头上还流着血的那名大校,不管怎么生气,他也是燕破岳的直属上级,他要想办法缓解燕破岳冒失行为造成的恶劣影响,哪怕只能挽回一点点,至少也能让那小子将来受到的处罚轻一点。
大校没有接秦锋递到面前的手帕,他从勤务兵手中拿过水壶,直接用里面的水浇到了额头的伤口上。一股浓郁的酒香随之在车厢中回荡,那只水壶里盛的,赫然是一壶正宗的伏特加烈酒。用烈酒清洗额头上绽开的伤口,这其中的滋味绝不好受,大校却面不改色,把伤口清洗完毕后,他一仰脖子,往嘴里狠狠灌了两大口,将战斗民族的剽悍本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把水壶抛还给勤务兵,大校对着秦锋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用生硬的中文道:“你,的兵,棒狠!他不止,意志,军人,有,还……”
说得词不达意,大校有些恼怒起来,他站起来在车厢里四下巡视了一番,还真让他找到了双方的翻译,大校和秦锋的交流终于变得顺畅起来。
“我以前常听人说,你们中国人,讲究没有过错,就是功劳,所以你们中国人,遇到危险时,明明人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做,却谁也不肯先站出来,都想着别人带头,自己再跟着应和。你们还把这种缺乏进取精神和担当意识的行为,叫作忍一段时间,就风没了,浪也小了,往后退一退,就大海啊、蓝天啊,都开阔了。”
这名大校对中文的理解,只能说是皮毛,经过翻译之口,词汇更是诡异得近乎滑稽,但是他的脸色却严肃而认真:“真正接触了,我才知道,我太小看中国人,也太小看中国军人了。你的那个部下,不但有优秀的头脑和敏锐直觉,更拥有一个优秀战地指挥官必须具备的决断和担当,他真的很棒!”
秦锋微笑起来,面前这位来自俄罗斯的军官,极度严寒的环境、高度数的烈酒,他也许永远也学不会中国人的弯弯绕绕式的灵巧心思,但就是他们这种粗犷的坦率和对强者的尊重,支撑起了他们号称“北极熊”的强大身躯。
“你觉得有多少可能性?”
秦锋问得没头没尾,但是大校却能听懂他的问题,大校沉默了一下:“五成,不,至少六成!”
能让阿尔法特种部队被二十几个恐怖分子打得抱头鼠窜,中国特种部队端了临时指挥部后掉头就跑的原因,就是他们认为在那架安-26客运机上,可能搭载了一枚处于倒计时状态,一旦爆炸,就会把整个机场彻底端掉的核弹头!
乌克兰在一九九二年至一九九七年期间,向俄罗斯移交核弹头,最终确定有二百五十枚核弹头神秘失踪,现在都不知去向。有关专家认为,这批核弹头很可能被国际军火商倒卖出去,甚至可能卖给了国际恐怖分子。
既然在中国境内的恐怖组织都已经积攒了一些“正规军”,通过阵地战和中国部队打得旗鼓相当,甚至正在伏击一个中国精锐装甲团,已经有了将这个装甲团全歼的可能,那么车臣恐怖分子通过乌克兰军火商弄上一颗核弹头,并把它交到了宗教狂热分子手中,再故意让飞机被俄罗斯战斗迫降到演习联合指挥部所在机场,用超级自爆的方式对联合指挥部进行一次覆盖性打击,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难怪演习设定,要恐怖分子劫持老式安-26客机。”
大校双手比画出一个水缸般的宽度:“散落到外面的核弹头,都是一千到一万吨当量的战术级,这样的武器大概有两百公斤,这些核弹头年久失修,倒计时启爆装置早已经失效,就算那些恐怖组织网罗到优秀科学家,重新制造了激活装置,尺寸也会变得相当惊人。”
说到这里,大校双臂夸张地张开到最大幅度:“想要将核辐射彻底屏蔽,避开核辐射侦测,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提前对核弹头进行倒计时启爆,将核弹连带启爆装置一起装进特制的铅筒里,再用水泥浇铸密封。据我估计,这样一根水泥柱,最起码也得一米多粗,将近两米长,再加上必要的外部伪装,它的重量更是绝对惊人。”
秦锋思索着点头,这样一件超大超重型货物,一般来说只能用货运机来输送,但是劫持运输机,会有诸多麻烦,第一个麻烦,就是除非恐怖分子混进机组,否则无法登机,更无法保证作战人员数量;第二个麻烦,如果飞机上没有足够的人质,让空军战斗机投鼠忌器,很可能还没有飞抵目的地,就会被空军战机直接击落。
也只有同时具备客运和货运双重功能的安-26,才能胜任这份工作。
从诸多情报上分析,那架“被迫”降落到机场的安-26客机,至少有六成可能,携带了战术核弹头,试图用超级自爆,将多国联合指挥中心连带军用机场一起摧毁。发现特种部队开始撤退,二十多名恐怖分子主动离开客机展开追杀,这种绝对反常的行径,让飞机中携带了核弹头的概率,又增加了二十个百分点!
用水泥将核弹头密封,不但阻止了核辐射泄漏,更让核弹头外面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物理防护装甲,用常规武器很难直接摧毁,也没有了通过手动输入,让战术核弹头爆炸倒计时终止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选择就是逃跑,用最快的速度不顾一切地向外逃跑。
不要以为恐怖分子就一定会窝在建筑物或者交通工具里,等着你去打,不要以为恐怖分子自爆,只会在身上穿一件填满土炸药的马甲。这些可以毫不犹豫对着平民扣动自动步枪扳机,可以背着炸药包,唱着心中无悔战歌发起自杀式冲锋的狂热分子,《日内瓦公约》在他们眼里纯属扯淡,什么人类的同情与正义,什么怜悯与温柔,更是可以用一句“征服异教徒”直接践踏到脚下,国与国的战争中,不敢使用,不能使用,不屑使用的战术,只要好使,他们都能直接拿来就用,而且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为建造他们的天朝王国而努力,他们杀得越多,杀得越狠,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中重生后,得到的神的恩赐与宠爱就会越多!
这是一群被宗教彻底洗脑,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人”的疯子,而且还理直气壮地认为,自己在做着足够伟大的事情。面对这样一群偏执狂,唯一的选择,就是不断打击他们,重创他们,让他们永远没有变得强大起来的那一天!如果真的不幸,让他们变得强大起来,甚至有了和军队正面抗衡的实力,那就必须把他们当成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敌人!
在车队第一辆军用卡车的驾驶室里,坐在副驾驶席上的燕破岳,突然将一把格斗军刀搭到了裴踏燕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上那股冰冷触感,刺激得裴踏燕全身汗毛都一起猛然倒竖。
演习时弹匣里填装的全部都是空包弹,但是他们身上的格斗军刀,却是货真价实,一刀捅下去就会立刻见红,再往回一拉,背部锯齿就会把伤口直接破开的多功能格斗军刀。
刀锋压得实在太紧,紧到了裴踏燕都不敢开口说话的程度,他只能对着燕破岳怒目而视,他真的不知道,在这个要命的时候,燕破岳突然发了什么疯。
“我们已经离开机场超过五公里了,除非他们弄了一枚战略级核弹头,否则的话,我们应该已经安全了。”燕破岳语气很温和,温和得甚至像是在安慰裴踏燕,但是他手中那把格斗军刀,紧压在裴踏燕脖子部位的大动脉上,稍有不慎就会让明年的今天变成裴踏燕的忌日,“现在请你放松心情,把车速由每小时八十迈,降低到三十迈左右,拜托。”
就算是裴踏燕的心机深沉,听到燕破岳这礼貌客气的“拜托”两字,一股老血也猛然涌上大脑,如果不是那把格斗军刀还架在脖子上,无声地提醒着他形势比人强的道理,他在这个时候,百分之百已经不顾一切对着燕破岳挥拳相向。
这货连联合演习指挥部的大校级军官都敢用枪托去砸,摆明了就是一个偏执暴力狂,不怕一万,只怕这万一,万一他真一刀子把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割断,那可真的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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