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去武力制服,这样自然就给了燕破岳胡扯乱侃大忽悠的机会。
还有一点相当重要,这两个小子出现在军营时,经常手拿弹弓,别人问他们是不是真的枪法太烂,他们就会当场表演一回弹弓打汽水罐的绝活,那位班长和两位哨兵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怀疑,燕破岳是不是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通过考核,所以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在他们面前耍活宝。
赵志刚轻耸一下肩膀,做出最后总结:“军营中的名人、擅长耍流氓扮小丑装孙子,再加上燕破岳本身就是一个钻规则空子的bug大师,班长和两名哨兵根本没有意识到,在他们眼里看来根本不会爆炸,所以也没有任何危险的榴弹,对于演习双方来说,就是货真价实的榴弹轰击。所以,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绝大多数人,其中包括余耀臣和孙宁,他们看向赵志刚的目光中,已经透出了浓浓的忌惮。
燕破岳用耍流氓钻空子的方法,真的站在“敌军”大门口,将榴弹轰到了武装直升机上,这看似闹剧的一幕,背后又隐藏了多少用智慧磨砺出的暗箭?
燕破岳的表演,还有用自动榴弹发射器,隔着军营大门,连目标具体位置都无法看到,就能精确命中目标的曲线射击,这固然是精彩绝伦,但是,他能做到这一点,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在三个月前,他的教官,始皇教导小队的指导员,就开始为燕破岳量身订制了这样一个机会!
没有对人性的绝对了解,没有走一步看十步甚至是二十三十步的高瞻远瞩,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奇手段,就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电话响了,孙宁走过去抓起电话,果然,是机库那边打过来的。
孙宁沉沉地听着,最后做出了命令:“停止整备,机组人员,地勤人员,全部解散,这场演习你们不用参加了。”
孙宁略一思索,又补充了一句:“医疗机飞行小组和地勤人员继续待命,随时做好营救重伤员准备。多带燃料做好长途飞行准备,一旦伤员情况过重,直接往军区医院送!”
通话完毕,孙宁放下了电话,他望着指挥部的人,沉声道:“燕破岳射出的那发榴弹,着弹点右翼不到两米位置,就是弹药补给车。负责人告诉我,他们在那枚会发烟的榴弹弹头上看到了‘燃烧弹’三个字,如果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我们的武装直升机,已经因为弹药殉爆,全军覆没了。”
全场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有些作战参谋脸上扬起了浓浓的不甘和不服,他们嘴唇嚅动,似乎想要抗议,就在他们真正发声之前,余耀臣也开口了:“没错,这只是一场演习,燕破岳也的确利用了演习时间差的空子。但是这也恰恰说明,我们这群特种兵的大本营,防御有漏洞!未来战争本来就有突发性、高效性、伪装性等综合特质,我们的敌人,也许会是女人,甚至会是孩子,他们只要有足够的智慧和伪装,就同样能打消哨兵警惕,让我们的部队付出难以承受的致命重创!”
一向彼此看不顺眼的余耀臣和孙宁在这个时候,竟然在这件事情上站到了同一战线上。
余耀臣大踏步走到秦锋面前,立正,放声吼道:“敌军在实施斩首行动后,又对我军军营展开炮击,蓝军指挥官请求组委会批准,立刻对敌军发起追击!”
如果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红军特种部队渗透进入蓝军大本营,他们使用微声冲锋枪和手枪,再加上弓弩和刀子,的确可能悄无声息地完成任务,再悄无声息地撤出战场,但是一旦他们在战场上使用榴弹轰击,就算是聋子也会被惊醒。
余耀臣提出立刻展开军事行动的要求,符合军事常识!
几秒钟后,凄厉的警报声在整个军营上空响彻云霄,而在这个时候,燕破岳正在向蓝军班长和两个哨兵挥手道别。
警卫排排长在警报拉起的第一时间,就带领部下冲向军营大门,看着现在还一脸迷茫的班长,他一脚就将班长踢得在地上连滚了三四个跟头:“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班长一声不吭地从地上爬起来,排长又一脚踹了过去:“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整个警卫排都因为你出名了,出大名了!”
班长再次站了起来,排长冲过去扬起了手掌,但是他的手掌在抽到班长脸上前,看到依然一声不吭但是委屈的泪光已经在班长的眼眶里迅速聚集,他直到现在还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排长这一巴掌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而是在空中打了圈儿,狠狠抽到了自己的脸上。
警卫排,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军营重要战略部门和领导,平时干得最多的工作就是站岗,所以对他们成员的要求是吃苦耐劳,责任心强,军事技术过硬,一旦危机来临,更要勇于奉献,把这么多基本素质综合在一起,很难再要求对方再像燕破岳一样,长了个心开九窍的玲珑心,能够审时度势当机立断。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才,每天在首长面前打转,也绝不会当了几年兵还是一个班长。
还是一个哨兵稍稍机灵点,他指着燕破岳离开的方向,放声叫道:“排长,燕破岳刚离开不久,他还没有走远哪!”
警卫排排长猛地一拉枪栓,指着门前那条白线,嘶声叫道:“兄弟们,今天咱们警卫排的脸,被人在这儿给踩瘪了。一个敌兵,一个进军营满打满算才半年多的敌兵,就那么大模大样地站在我们的军营前,当着我们警卫排士兵的面,将一发榴弹轰进军营,如果我们还让他跑掉了,那咱们所有人就一起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在警卫排排长的嘶吼声中,警卫排几十号人一起冲出了军营。
那名值哨的班长,用手背狠狠擦掉眼角的泪痕,又回到了他的岗位,在他的榜样作用下,跟着班长都冲出十几步远的两名哨兵,对视了一眼,又转身回到了哨位上。通过大屏幕,看到这一幕,秦锋和参谋长都在轻轻点头,这个班长虽然头脑是木讷了一些,但是就算再委屈再愤怒,也会以自身责任为优先,从忠于职守这点上来看,他的确是一个好兵!
秦锋看了一眼手表,距离队伍解散只过了一小时三十八分钟,燕破岳的行为,不但摧毁了蓝军最重要的空中打击力量和机动力量,更让这场团级特种部队规模的演习对抗,整整提早了一个小时十二分钟,硬是将红军和蓝军一起拉进了属于他自己的节奏当中。
一颗铁钉,扎坏了一匹马的腿,一匹马的腿受伤,让一名骑士来不及参加一场战争,输了这场战争,最终输了整个战役,输了这场战役,最后输了整个帝国……这个铁钉的故事,几乎人人皆知。
秦锋再次看了赵志刚一眼,在已经可以看到尽头的生命中,他对燕破岳投入那么大的精力,就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燕破岳身上这股属于“铁钉”的特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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