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觉得意外。
像是他来这,不过是为了验证这件事。
门外,秦晟就站在那儿,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张元恺知道很快事情也跟他无关了。
他喘着气,慢慢低下头。
身上是火辣辣的疼。
可是他压根就、压根就憋不下这口气。
秦忱往外看过去。
秦晟并不慌,慢慢走进来,把手里的钥匙丢桌上。
“是,这事,也有我的,哥你要打还是要剐,我人就在这,任你处置,一声都不会吭。”
“但是你要知道,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
秦忱眼睑动了动:“你说,你觉得自己没做错?”
“是。”秦晟缓声说:“我秦晟,做的一切都没有错,不过是我为了去尽可能地争取。”
“你说的争取,就是把她往泥土里摁,往她身上泼污水。”
秦晟淡笑:“哥哥这样说得,好像我特别坏,可是其实我也没那么坏啊。”
“你知道我最开始的打算是什么吗,是,让她身上背一些言论,过不了政审,做不了她喜欢的事,但是我会带她去其他的城市,陪着她从头开始,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机会,我才可以翻盘。”
“那你知道那天的她有多伤心吗。”
或许秦忱说什么,今天的秦晟都不会有什么动容。
偏偏是这一句,叫他的心脏如锤重击。
是啊,她很伤心。
他做再多有什么用,最终还是让她知道了,什么都支离破碎。
她的一切都毁了,他和他之前的关系也毁了。
“我知道啊,就是知道,所以才后悔。”
“可是,可是这些年我喜欢她的一点也不比你少,我也什么都敢做,敢为了她做,这些年我尊重你,甚至都没想去和你抢,只不过慢慢我发现不去抢不行。”
“哥,这些年你要秦家的什么我都没争过,权利给你,财产也都给你,我从头到尾想要的,不过是一个钟宛。”
秦晟垂下视线,轻笑:“可是,事情让我自己做到了没有回路的地步。”
“你回去吧,这儿我来处理,她现在需要人陪着。那件事,我会处理妥当,”
“等等——”
张元恺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喊了声:“忱哥,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所有人朝着他看去。
秦忱也看了过去。
张元恺刚刚一直在旁边听着,力气缓了些回来,道:“你就为咱们最后的一点情分再听我说一句,行吗?”
他撑着身体,低着头,缓慢地朝秦忱走去。
在他面前站定,咧开嘴对他笑:“有件事我没跟你说过,是关于,钟宛的。”
提起她,秦忱的注意力放了过去:“什么。”
张元恺慢慢凑过去:“钟宛跟我说她喜欢的人时提到了你,她说……”
然而话没说一半,眼神里的笑兀的变成狠意。
他咬紧牙,捏着手里藏着的东西,狠狠朝着秦忱刺了过去。
刀尖没入身体。
血冒了出来。
那一刻,张元恺立马松手,疯子一样大笑了起来。
秦忱往后栽去,只感觉一阵疼从腹部的伤处,往五脏六腑延伸。
他盯着张元恺,看他指着自己大笑:“我终于报复你了,秦忱,那些仇我总算是还给你了,你以为我是想说什么,钟宛喜欢你吗?不可能的。我不好过,大不了咱们一起了结,全部了结!”
之后周遭的人再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秦忱也听不清了。
血流得很快,他感觉疼痛一阵阵的,几乎要剥夺了意识,直到他四肢都没了气力。
眼前的最后一幕是一群人把张元恺给扣住。
秦晟哭着喊他哥。
那一刻,他有一种他马上要死了的错觉。
他想说话,说自己没事。
开口,连呼气都是疼的。
到最后有人叫了医生过来,他的意识也渐渐涣散。
人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很多事。
他想到了钟宛。
他想着,他好像还没赶回去见她,也不知道她醒来以后会怎么样。
或许,她不会想他吧。
-
钟宛醒来的时候是下午。
她睡了很久。
北城还处于一片阴寂之下,远处的天边乌云密布,像是预兆着什么不好的事。
很快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警局那边的。
对方说那个孩子的母亲去自首,表示这起案子是诬告陷害,她没事了。
但还有一件事。
秦忱出事,他被人刺了一刀,大出血,正在医院抢救。
听完这个消息,钟宛站在床边,恍神良久。
手机也掉到了地上。
她赶去了医院,去的一路上,手都是凉的。
发凉,轻颤。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到了医院,手术室外围满了人,都是在等里边消息的。
钟宛在后边,不起眼到完全没人注意。
她也不敢过去,不敢去面对那一切。
她呆愣地站在远处,望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有熟识他们的人发现她,气恼地走过来指责她。
“你还有脸面过来!知道吗,这次事情是秦忱帮你出面解决的,他突破了那母子俩的口供防线,套出了话你才能没事。然后他去帮你讨回这次的事,去找了张元恺,结果被捅了一刀!”
“你都不知道吧,因为你压根就没有关心过他,你从来都不在乎秦忱为你到底做过些什么,你从来只知道往他身上扎刀子,现在他出了事你还知道过来?”
“钟宛,我就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冷心的人!”
钟宛只是盯着手术室的门,也不给他们什么回应,像傻了一样。
渐渐的,对方说了这些话得不到什么回应也就走了。
钟宛慢慢回神,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情绪。
反正心里很揪,很疼,像是缺了一个大口子,里边灌着冷风,让她连思考的能力也没有。
她整个人坐到长椅上,抑制不住,就抱着自己的腿,死死咬着自己手背上的肉,拼命想控制自己的情绪。
直到喉咙都在颤,最后她咬着牙流泪,低声痛哭。
钟宛坐在那儿哭了很久,旁边站着个人。
一直无声地陪着她。
钟宛清楚,一眼都没看过对方。
秦晟一直都在这,看着钟宛过来,看着她坐下,最后崩溃大哭。
他等着,等她情绪渐转。
然后过来陪着,递了张纸给她。
手举了半天钟宛也没接,秦晟便收了回去。
她的疏远他当做看不见。
蹲到旁边,拿过自己带过来的包,将拼凑好的那些证件放到长椅上,递过去。
他说:“我那天、那天花了一晚上给你拼好了,你看,胶水是很好的,所有证件都拼得完完整整,没有一页是残缺的。”
他将那些什么证件、证明,考级证书、法律职业资格证,包括学生证都有,一层层地放好在那。
还说:“你看,外层的皮是我特意托人弄的新的,对实质作用不会有什么影响。”
钟宛还是不肯说话。
他便笑着,要去碰她的手:“姐,我真的不奢求什么,只要你看我一眼,咱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好好的,我就……”
手伸过去,被钟宛给避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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