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亲王让我初八去赴宴?”
她看着言书月递来的那封请柬, 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确定这是庄亲王府的人送来的?”
“千真万确,另外一封是爹爹的。”说着她把剩下一张请柬给她, “不过爹爹外出办事了, 恐怕赶不上。”
书辞又把请柬上的字来回瞧了几遍,的确是自己的名字没错,“他……没说请你, 或是请娘一同前去?”
言书月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妥么?”
“没什么……”她一面翻看,一面往回走, 喃喃自语,“就是感觉来得有点蹊跷。”
肃亲王掌权,肖云和得势,与这二位相比, 庄亲王更显得像是个不问世事的闲云野鹤,这位年轻的王爷性情温厚,平时酷爱侍弄花草, 是位名副其实的护花使者。
庄王府里大小花园有五六个,花圃数十, 种着山兰、素馨、芍药、剪秋纱等等, 各色花木数不胜数,使得府内一年四季都有花可看, 并且难得的是,所有花都出自庄亲王之手, 可见他平日里有多闲了。
这次的赏花宴是专为后园的昙花而设的,昙花又名月下美人,只在夜间开放,且转瞬即逝,正因为这份短暂,才让花开的时段显得弥足珍贵。眼下正值花期,王府里的昙花又是全京城养得最好的,故而庄亲王才有此雅兴,宴请宾客。
由于是晚宴,书辞到时天已是傍晚,晚霞红艳艳地挂在空中,染着一抹化不开的酡色。
她跟着接引的管事一路往里走,王府之大,之前去肃王府送衣袍的时候已经感受过一次了,左右是东西二府,前有殿,后有堂,亭台楼阁,假山游廊,要是没人带领还真找不着北。
受邀前来的多是朝中听过名字的大臣或是家眷,偶尔碰上,还会停下来寒暄两句。
这突然而来的邀请,非但没有使书辞觉得受宠若惊,反而感到十分古怪。若是爹爹去不了,让她代为出席,那倒也合情合理,关键是对方给了两份请柬,也就意味着,这次是特地邀请她的?
正过了垂花门,旁边的门洞里恰好也进来一个人,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些意外。
“王爷。”毕竟是自己的东家,书辞赶紧规规矩矩的见礼。
沈怿狐疑地打量着她:“你为何会在此?”
“我……”她也不知如何解释,半晌只讪笑,“是庄亲王太抬举我了。”
闻言,他丝毫不见对此有多满意,眉头皱了起来,眼底竟浮起几分忧色。
“言则呢?”
“爹爹不是让您安排着下江南去了吗,他没办法来。”
沈怿的眉峰越皱越紧,深深看了她一眼,“凡事留点心,别跟我惹事。”
知道他们这些做王爷的,面子包袱都重得很,书辞应了声,悄悄吐吐舌头,跟在沈怿后面。
厅里灯火通明,隐隐有人声,她很少有机会来这种场合,抬眼看见一群锦衣华服高官与他们珠光宝气的家眷们,虽然能叫得出名字,但是毕竟没有什么往来,有往来的也就只剩安青挽一个了。
总不能老跟在王爷后面转悠,那样不成体统,书辞只得带着紫玉捡了个僻静的地方落座。
庄亲王这个正主还没到场,宾客们已开始低声闲聊互相吹捧起来,她端着茶盏百无聊赖地喝了几口,余光不经意发现,旁边坐着的这人在悄悄打量着自己。
书辞转过眼来,与他打了个照面。
对方倒是笑得很坦然,“敢问姑娘……可是姓言?”
一张眉清目秀的脸,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然而不认识。
“公子您是……”
他含笑说:“我姓傅。”
书辞很敏锐地反应过来:“莫非镇国将军就是您的……”
对方微微一笑:“那是家父。”
如此一来就有些尴尬了,书辞不好意思地垂了垂头,“原来是您啊,这个……”
前一阵子离家出走的事也不知道娘是怎么给那边解释的,但是终归是她放了人家鸽子,眼下毫无防备在这儿遇上了,实在是窘迫得很。
“上次的酒宴,真是对不住。”
他倒很温和地说不要紧,“终身大事是该好好考虑考虑,我能理解。”
书辞忙开口解释:“您别误会,我当日是由于临时有事,绝对不是瞧不起您的意思。公子您的事迹,我在坊间早就有所耳闻,实在是佩服得很。”
“能得姑娘高看,乃傅铭之幸。”他笑着颔首:“其实你我同辈,不必用这样的敬称,我怪不自在的……”
眼见对方实在是非常和气,她也跟着笑了笑,依言唤了声傅公子。
“你头一次出席这种酒宴?”
书辞讪讪应了:“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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