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好一会儿,险些以为自己听错,再悄悄去看沈怿时,发现他双目正望着虚里,眼神间带着荒凉。
不知怎的,书辞竟无缘无故生出些心疼来,不自觉轻声道:“王爷您战功卓著,名震天下,此前又平定了西南的战事,老百姓对您是感恩戴德,这怎么会失败呢。”
沈怿侧头瞥她,微微一笑:“真心话?”
书辞未及多想就点头:“自然是真心话。”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两眼,对于这个所谓的“真心话”说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过了好半晌才把茶杯搁下,弹了弹衣袍站起身。
“衣服拿来试试。”
终于要办正经事了,书辞忙应声打开盒子,精致的长袍静静躺在其中,她悄悄左右环顾了,以为他起码会去屏风后面换一下,不料沈怿竟就那么朝她平摊开了手臂,动作自然又流畅,根本不容人拒绝。
四下里没人在场,替他更衣的活儿自然就只能落在她的头上了。
有种虎口里拔牙的紧张感,书辞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暗吸了口气,攀上他胸前的衣襟。
初夏时节,袍子都不算厚,王爷也是常年习武,隔着里衫,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上紧实的肌肉。上一回有这种触感……好像还是在凤凰集,无名抱她的时候。
很奇怪,两个人的体型似乎差不多,靠近时有股温热的阳刚气息。
沈怿低头看她,她脑袋微垂着,专心致志在解腰间的玉带,双手环过去的时候,令人生出一种投怀送抱的错觉。她头上仍旧不见钗环,绑着发带的青丝细腻柔软,淡淡的体香萦绕在怀,莫名的让人放松,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他忽而懒洋洋的开口:“听说,你离家出走是因为镇国将军家的那门亲事?”
这人怎么还揪着这事不放呢!
即便忍不住腹诽,书辞嘴上还得恭恭敬敬地:“也不全是,这里面其实有很多的误会……”
“怎么。”他挑挑眉,“是看不上那位公子?”
他问这么一句,书辞不得不开始揣测这位亲王的用意。
镇国将军的官阶虽不及他高,但听说当年肃亲王初次领兵时颇受其照拂,如此说来,是在试探自己?
她立马见风使舵:“绝对不是的,傅将军的公子才高八斗,玉树临风,年纪轻轻就代父出征,一战成名,在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早就倾慕许久,娘给我说这门亲,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看不上呢。”
沈怿渐渐颦起眉,面色不大好看:“这么说,没高攀上,你还很失望了?”
“肯定失望啊。”书辞给他扣好玉带,开始诚恳的检讨,“都怪我年轻不懂事,一时冲动,害得与傅公子的良缘就此失之交臂,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必定好好珍惜……”
他语气越来越冷:“真这么想嫁到傅家,要不要我替你说个媒?”
“那……自然好啊。”她未及多想就点头,“王爷您一片好意,我实在感激不尽。”
“你!”沈怿被她噎得不行,沉着脸侧过身,自行理好了衣袍,便下了逐客令,“出去。”
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恼意搅得一头雾水,书辞正往后退准备去开门,似想起什么,又试探性地问道:“王爷,您衣裳……合适么?”
他烦不胜烦地拧眉重复道:“出去。”
书辞忙拉开门往外走。
回廊下的高远还在翘首以待,一见到她,两人便不由眼神交汇了一番。
前者是疑惑性地皱皱眉,大概意思是问她情况如何;后者则是怨怼地狠狠皱眉,并跟着叹了口气,颇有些埋怨的意思。
“您这下可把我害惨了!”书辞压低声音。
“不顺利?”高远也跟着她压低声音。
话刚说完,门内便听得沈怿阴沉的嗓音:“高远,进来!”
“……”
书辞遂同情地望着他,“您自求多福吧。”
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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