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修士腰间挂着的储物袋扯下来,朝他脸上啐了一口道:“哼,你这个欺负弱小的大臭猪。”
素寒璧骂完了,还没忘了这人方才说的话,黑煞狼的皮和毒牙很值钱。
她便把黑煞狼的狼皮和毒牙剥了下来,统统塞进她从尸体上『摸』下来的储物袋里。
素寒璧又从储物袋里找到了些止血、回复灵气的劣质灵『药』,确认无毒之后便一股脑吞了。
她虽然在云霄宗中很少见过外面的世界,但也不是个傻子,很快便适应了修仙世界里的残忍法则——弱肉强食。
有宗门的是就抱宗门大腿叫爸爸,没有宗门除非自己实力够强,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于是,素寒璧就这么带着她刚刚杀死的修士身上的储物袋,满身是伤,走出了那片森林。
——
“这是我杀的,第一个人。”素寒璧抬起头来,对无瑟轻声说道。
无瑟抬手,将她颊边碎发拂开,修长的手指擦着她的脸颊而过:“你以前从未对我说过这些。”
“并不是些很美好的记忆,说出来除了徒增烦恼之外,便再无用处。”素寒璧看着无瑟的银灰『色』眼眸说道,“但我就是……有些想说。”
在云海上,无瑟将她的手牵着,沉默地看着她,并没有再说话。
素寒璧瞧见天『色』,觉得有些晚了。
她想先回寒月小境了。
素寒璧迈步,想要重新御风而行,但却感觉自己还是提不上一丝力气。
对她来说,这是好不容易修补完善的世界,再一次崩塌。
但她已经不是很多年的那个小女孩了。
素寒璧咬牙,想要极力忽视心口传来的莫名抽痛,将周围的风聚集起来。
但她的身体陡然一轻,人已经落入了无瑟的怀抱之中。
无瑟将她打横抱起,无风自动,那漆黑的披风在风中鼓『荡』,发出猎猎的声响。
他抱着她,飞在了空中。
素寒璧只觉有些羞,被自己的剑带着走,这算什么话。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但却并未使劲。
“莫动。”无瑟说道,“你御剑飞行,与现在这样,有什么区别吗?”
素寒璧想这区别可就大了。
但她没有再挣扎,只乖乖窝在无瑟怀里,把玩着他那纯黑大氅垂到胸口处的精致流苏。
“我做这把剑壳子的时候,特意在此处熔铸了花纹,你瞧着好看不好看?”素寒璧那素手轻轻抚过那流苏。
无瑟本无所谓什么好看不好看,只要是素寒璧亲手铸就的,那便是好看吧。
他低头看了一眼躺在素寒璧手中的流苏,银白『色』的发丝微动,垂落在素寒璧脸上,带起些痒意。
“你觉得好看,便是好看。”无瑟低头,对素寒璧说道,声音低沉,仿佛是风中弹奏的乐曲。
素寒璧觉得无瑟总是这样,便撇了撇嘴,她将垂下的流苏放回原来的位置,打算着下一次有空再去买些太乙冥铁与柔云玉,加些颜『色』进去,再铸造一把新的剑壳子。
她打定了主意,便顺手在无瑟的胸膛处描摹起来,思考下次铸造怎样的花纹。
身为剑修,她自然是极爱剑的,也热衷于将自己的剑打扮得花里胡哨。
素寒璧的指尖划过无瑟的胸膛,只感觉到无瑟的胸膛微微震动,下一刻他的声音便从风中传来。
“素寒璧,莫动了。”他的声音有些无奈。
素寒璧打定了主意,下次铸造一个青竹纹样的,便抬眼无辜地看了一眼无瑟道:“我正在想下次给剑壳子打造什么纹样的,怎么就不能动啦?”
她瞥了无瑟一眼,声音轻轻,但还是将手缩了回来。
无瑟抱着她,一路上没见着人,因为海外仙山有点修为的修士,都去参加山海会了,他们提前回来,所以这海外仙山也就格外冷清。
素寒璧哭过之后,有些累了,便窝在无瑟怀中,上眼皮下眼皮打架,险些要睡着过去。
但无瑟低沉的声音却再次从风中传来。
“素寒璧,我有的时候在想。”他说道。
“想什么”素寒璧问。
“或许我应该早一些出现。”他的声音淡淡,但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现在是,以后也是,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前,因为我是你的剑。”他轻声说道,语气笃定。
素寒璧笑了起来,她用目光描摹着无瑟的眉眼。
如此直白、纯粹、不加掩饰的爱。
他就是这样的一把剑,就连素寒璧握着他出剑的时候,这剑都不会有半分的偏移与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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