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心生了厌恶,自然不喜欢她。
可怜顾芝还以为自己即便是个侧妃,进了府,也该有七皇子的宠爱,可事实却是她自己早已被谢乙坑得满脸是血而不自知。
姜姒听闻皇后这种种行为,顿时笑了起来:“皇后娘娘真是恶心人的老手,将自己娘家人往七皇子的后院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一家亲,实则斗得跟乌眼鸡一样。”
看来朝中这事是暂时不会平静了,皇后一发难,李贵妃岂有不应之理?
当下太子也要挑选侍妾,李贵妃回头就好好地上了一阵眼药,朝着太子后院里塞了好几个人,这才作罢。
此番你来我往,原本已经开始吸引朝中人的目光,不过随着傅臣等人的归来,以及带回来的死士半道截杀姜家四姑娘的事,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竟然有人有这样大的担子,在净雪庵附近动手?
傅臣之怒且不说,谢方知这等青年才俊又一直与傅臣一道,自然力挺要彻查此事,另一则萧纵这边不管如何也该表态,他虽是煞星,可却是朝中有名的孝子。
此事遇袭的乃是姜四姑娘还罢,可太妃娘娘离宫修行的净雪庵附近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就由不得萧纵置身事外了。
这一来,萧纵也支持要彻查此事。
表面上是各有各的理由,背地里打的都是什么小算盘,各人心里也有自己一笔账。
由此一来,皇上也颇为重视此事,着令刑部发咨文下去督办此案。
皇帝重视这件事,除了下头大臣们的参与之外,他还有自己的考量。
暗地里,晋惠帝召见过傅臣,也单独召见过萧纵,问过出现的死士一事。
因傅臣这样好的身手,竟然也在此次事件之中受伤,一半是因为护着姜姒,可另一半却是因为对方不简单。
这样的一批死士到底是怎么来的?
又为什么会出现?
其实晋惠帝心里也有底,只是他得知道自己最得力的几个心腹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初步了解过情况之后,他就下了令,做皇帝的最厌恶便是有人惦记自己屁股底下这一张龙椅。
不过要说惦记,谁能不惦记?
只是惦记归惦记,千万不要让皇帝知道了你惦记,一知道,那你这辈子也只能是“惦记惦记”了。
九皇子万万没想到,因为和靖公主一时的冲动之举,因为那一群死士们服从命令的死脑筋,会给自己惹出这样的一桩祸事来!
温淑妃在知道皇帝要彻查这件事的时候,就险些晕倒了过去,先头还听见太子与七皇子互掐无比高兴呢,一转眼就变成自己惹了一身骚,在皇权之下,顿时如同戴宰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晋惠帝倒也不将事情摆上台面来算,都说家丑不外扬,皇家的家丑虽事关国事,可儿子不孝不悌一直想要自己这一把龙椅的事情,晋惠帝还是不想朝外头说,随意找了个为人不淑的借口,将温淑妃的“淑”字封号给去了,变成了“温妃”,原本看九皇子年纪大了,还打算叫他到各部行走学习,事情一出,也告吹了。
回头想想这件事,九皇子怎么憋屈,寻常人不得知,可从太子、七皇子到傅臣萧纵,都很满意如今的结局。
这件事一出,就相当于又有一个对手出局。
渐渐地,朝堂上的局势也开始渐渐明朗起来,水面下的争斗也开始激烈起来。
在姜姒这里看来,就是姜坤下朝之后,在南书房办事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候大半夜才回来。
姜源在姜坤回来之后,着实老实了太多,府里更是安安生生什么事也找不到一件,周氏又生了儿子,老太太对她真是空前地和颜悦色。
茗哥儿身子也渐渐壮实起来,嘴里咿咿呀呀能有一些声音,只是姜姒对这个孩子还是不亲近。
这种不亲近,藏得很深,寻常人难以察觉。
唯有姜姒自己知道,她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个眼仁乌黑不谙世事的孩子。
午夜梦回时分,她总是想起那一日的血,突如其来的黑暗和温暖,可是一转眼又想起上一世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尊鸩酒,她那掉了的孩子……
世人看来,那就是孽种。
可那又怎样?
那是她的孩儿。
睁开眼,新换上的豆绿色窗纱里透进来一丝丝的凉气,天儿已经入了夏,前不久过了端午,越发地热起来。
给她打扇子的八珍已经坐在小杌子上睡着了,姜姒起身的时候没惊动她,只是站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疏林修竹,不知怎么想起当日谢方知对的那一联:任他黄粱一梦世事冷如冰……
若真是黄粱一梦,她也能做到的。
不知不觉间,竟已经要迈入上一世面临的那个坎儿,而姜姒发现自己竟无法做出第二个选择来。
重生回来这时间,太迟。
迟到她已经难以改变之后的局面了,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渐渐又开始走老路。
她不断地思考着谢方知留下的话,忽然觉得这个人的心还是好的,她需要跟谢方知平心静气好好聊一聊,而不是针锋相对;她也需要好好跟傅臣谈一谈,约莫他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她需要确认一下这个人的心意,再作决定。
八珍迷迷糊糊之间梦呓了几声,又摇了摇自己手里的扇子,因为睡姿不大好,一下就栽了下去,这一回立刻就醒了。
脸上还有红痕,八珍被自己吓了一跳,抬眼却见姜姒不见了,又是一惊。
待到一转眼,发现姜姒就在窗前站着,才松了一口气:“姑娘可是被热醒了?”
“无事,只是今儿睡得太早,所以醒了。”
姜姒淡淡答了一句,感觉八珍将外套拿来给自己披上了,才道,“明儿庙会,老太太要去昭觉寺敬香,咱们的东西也都收拾好了吧?”
“红玉姐姐都收拾好了。”
自打跟了四姑娘,八珍的日子也越发好过起来,如今红红的苹果脸,瞧着格外娇俏,回答她话的时候也脆生生的。
不过她一顿,又道:“不过红玉姐姐又嘀咕了,说世子爷那边叫人送来了老多的头面首饰,问您戴那只呢,她说她是决定不下来。”
“不过是去敬香,不必那样费心,照旧戴那羊脂玉的便罢。”
她并不在意。
站了一会儿,姜姒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又去想之前宫变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无意外,明年她四月,她及笄后,傅臣就会上门提亲,而上一世成亲则是在她虚岁十六,也就是后年三月。
那时候,人间芳菲正好,是个大吉之日。
今世日子也是如此,却不知到底是不是还挑这一日……
她还记得,才进宁南侯府没几天,“傅臣”就消失好几日,再回来的那个傅臣,便成了真的。
由此,她也终于遇到了冷遇,过没几日外头就变了天,前后算算从她入门到一杯鸩酒饮下归黄泉,也不过三个月不到。
只是如今,那一场宫变的端倪在哪里?
越想越是头疼,姜姒索性不想了,正准备回去继续睡觉,等着明日去庙会,看看水陆道场,却不曾想外面忽然有些嘈杂的声音,细细一听约莫是周氏的院子。
脚步一顿,姜姒道:“我娘那边怎么了?
八珍出去瞧瞧。”
红玉和衣在外间躺着,她前几日被调去周氏身边忙端午的事,正累得不行,今日睡得有些沉,不过这会儿外头忽然一声惊喊,红玉便醒了。
她起了身,也有些惊讶:“还是奴婢去瞧瞧吧。”
这大半夜的,也不知是在喊什么。
出了姜姒这里院门,过了夹道里一听,红玉便听清楚了,忙拉了个人来问,才知道茗哥儿忽然上吐下泻起来,惊得周氏屋里里里外外都不得安生。
她回来将这事儿报给姜姒,姜姒已经将衣裳穿了一半,听见这便急急出了门,朝着周氏院子里去。
姜源三四月都在帮着礼部和鸿胪寺这里忙会试殿试以及朝考的事情,时常半夜才回来,只在卫姨娘屋里歇过两回,五月里才松快下来,刚刚到卫姨娘院子里歇下,才要云雨,外头升福儿就站在檐下叫人传话。
姜源一听,兴致大败,眉头就拢了起来。
卫姨娘心里暗恨,好不容易等到老爷忙完,这会儿正是姜源火气最大的时候,按着大夫所言,乃是男人精气最足时候,指不定能怀上。
她已吃过不少的药来调理身子,巴望着又个一子半女,也好老来有所依靠,现在周氏竟然来抢人了,如何能叫人高兴?
心里不痛快的卫姨娘只将那双腿一圈,就勾住了姜源的腰,娇滴滴地又勾住了姜源的魂儿:“老爷,如今夫人有茗哥儿傍身,奴家拿什么傍身?
只盼着老爷今儿给奴家留下些种来,奴家为老爷死了也甘心的……”
哪个男人听得这样火辣露骨的话?
姜源本就太久没碰过女人,乍一见到娇俏的卫姨娘,登时什么都忘了。
他手朝着卫姨娘腿间一放,摸到湿荡荡一片,于是乘势进之,房里一时间别的事儿都没了。
外面守着的丫鬟们脸红心跳,远远站着候守的小厮们也都面面相觑。
还是升福儿去回了那边周氏,这会儿姜姒已经坐在周氏屋里了,听着茗哥儿啼哭声响,她手指扣紧了桌面,看老嬷嬷将孩子抱着哄,等着大夫来,周氏则在一旁抹眼泪,真是心肠都要跟着断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的自己,两个月的孩子没了,模样都还没长出来,她一滴泪都没掉呢。
“娘,您也别哭了,哭也不济事。
还是查查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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