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认输,又觉得自己面皮疼得厉害,真是千般万般地不甘心!
“数声吹起湘江月!”
“一枕招来巫峡云。
喝吧。”
“美言不信,信言不美!”
“疑人莫用,用人莫疑。”
……
喝吧喝吧喝吧喝死你吧!
谢方知从头到尾都没端过一回酒杯,一壶酒全让顾芝喝了。
什么怜香惜玉,全他娘的放屁!
所有人这回才算是开了眼界了,谢乙有点厉害啊!
谁说谢方知怜香惜玉对所有女人都非常温和的?
站出来,咱们保证不打死你!
噼里啪啦两个人一通乱说,从对联诗句集句联字谜……能说的都说了,总而言之谢方知永远都是一摆手,喝吧喝吧喝吧……
众人都是瞠目结舌,并非为了谢方知的才气,而因为他对顾芝的态度。
孔方这会儿已经想要以头抢地了,毁了毁了公子的形象全毁了!
怎么说顾芝也是个姑娘家啊……
十几杯酒下肚,就算是不醉人的酒,这会儿也得喝晕了,更何况顾芝的酒量本来就不好?
她现在眼前朦朦胧胧迷迷糊糊,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了,她只觉得伤心失望,委屈得没边儿了,酒能让人忘乎所以,而顾芝只觉得自己喜欢错了人!
她喜欢的明明是那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地谢方知,而不是现在这个仗着自己有才华,就站出来给谢银瓶撑腰的小人!
在最后一次放下酒杯的时候,顾芝终于没忍住,哭了起来,她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跑开了:“你太过分了……我恨你……”
亭中静寂无声,都愣愣看着好好一个姑娘家被谢方知给逼走。
剩下的和靖公主已经噤若寒蝉,看怪物一样看着谢方知。
七皇子萧祁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谢乙,你这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姑娘家面皮薄……”
“她不要脸能怪我?”
谢方知一脸没心没肺的无辜,眼底还夹杂着嘲讽。
他端了桌上一杯酒,自己喝了,一副悠然姿态,浑然不在意。
喝完了,才把酒杯一放,到了谢银瓶身边:“瓶儿,瓶儿?”
谢银瓶其实没醉,不过她总不能说自己没醉吧?
她只笑了一声道:“……没,没怎么醉……”
姜姒也有些担心谢银瓶,她还握着自己另一只手,这时候谢方知在另一边,姜姒也不好躲开。
太子道:“银瓶姑娘应该是有些醉了,前面父皇就要结束围猎,我们不如去前面吧,和靖轿撵也在,先扶她过去吧。”
和靖公主嘴一张就要说话,不过在看见谢方知的时候又自动地闭了嘴,她不说话别人就当她默认了。
好歹还是宰辅之家出来的,这点殊荣也有。
走的时候,姜姒搭了一把手,看谢银瓶摇摇欲坠,便扶了她。
谢方知下意识道:“劳烦姜四姑娘了。”
姜姒这时候反倒不好松手了,便与谢方知一道扶了谢银瓶下去,后面人也都跟上来。
七皇子瞧着前面这一幕,不由得弯了唇:“谢乙这人也有意思,护短得厉害。”
萧纵向来话不多,闻言却道:“谢家银瓶,却是个灵秀的人啊……”
傅臣听了,看了萧纵一眼,收回目光时又看见萧祁落在姜姒身上的目光,他手指在袖中收紧,那念头又冒了出来:这人不适合当皇帝。
甭管众人怎么想,先早说好了要谢银瓶与姜姒一起陪公主的,和靖公主不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
谢银瓶是谢方知的妹妹,欺负不得,更何况也跟自己没仇,不过……
姜姒还在。
这样一想,和靖公主顿时就愉悦了起来。
这边姜姒已经扶谢银瓶到了和靖公主轿撵边,谢方知这时候眉头一下就松开了,道:“叫你逞能叫你装,这会儿知道苦了吧?”
谢银瓶不过是懒得跟顾芝争,难得有好酒,多喝两杯也是好事。
现在谢方知偏偏在姒儿面前训自己,未免也太没兄长风范。
谢银瓶扶额,一副就要晕倒的模样。
姜姒对顾芝的确有恶感,可她觉得谢方知这做法未免太没风度,不由讽刺道:“京中风闻谢大公子对姑娘家最是温柔体贴,不想如今却是开了眼界,名不副实才对。”
谢方知:“……”
我这又哪里招你惹你了?
合着朝前面走一步是错,往后头退一步也是错,这还能好好追姑娘、挖墙脚了吗?
被噎得半晌没话,谢方知心想自己也是早就被刺激过了,反正姜姒讽刺自己已经成为习惯,他也就习惯被讽刺,索性依旧将那破罐子破摔掉,只道:“我谢乙就是这么个没风度没气量胳膊肘朝里拐帮亲不帮理的,四姑娘爱怎么说怎么说!”
还怎么说?
姜姒压根儿不想说话了。
将这两个人对话听在耳中的谢银瓶,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这么思考了一阵,果断地两眼一闭,装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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