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念了这么久的姑娘,凭什么要嫁给别人?
可她说:千刀万剐。
即便这话是言萧纵,可焉知她不想将自己千刀万剐?
他又坐在了屋檐下头,回看孔方没动,便道:“你怎么还不去?”
“小的就是觉得吧,您最近……”
这完全叫人无法理解啊。
前段时间挖墙脚挖得那么开心,一转脸又跟被谁剜了心一样,四姑娘真真就是他挂在心里那根弦,牵得谢方知不知所以了。
孔方不敢把话说明白了,只看着他。
“世上有几个人信呢……”
浪子回头金不换。
谢方知自嘲,两手十指交叉在一起,似乎在平复心绪。
“我这心里跟要嫁女儿一样,风萧萧兮易水寒,拔凉拔凉的……”
“那您干什么还给四姑娘喝白水呢?
端了茶去,又端了回来,结果又端回去……”
您这不瞎折腾吗?
孔方已经无语了。
谢方知回头皱眉:“是她喝了吗?
你看她喝了吗?
最后谁喝的啊?
你眼神儿怎么长的?
她还一脸嫌弃表情……这女人虽没说,她想什么我门儿清!”
想喝茶她也不说,就看着你,看着看着你就心软了,又舍不得叫她不高兴半分,端了来,又给她放回去。
喜欢我的茶,还厌恶我这人?
天底下就没姜姒这么狠心的女人!
谢方知恨得牙痒痒,巴不得把她给拆了吃了!
里头了缘撑着自己腰朝外面走了两步,如今她已重新续了发起来,穿着简单素淡的浅青色夹袄,看上去竟也是个美人儿。
孔方一回头就注意到了她,便跟谢方知说了一声。
谢方知听见回头,便收敛了心绪,起身到了前头来:“了缘姑娘怎么出来了?”
“听见公子你们在外头说话,先前也不敢出来……”了缘微微笑了笑,她如今生存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孩子,只是谢方知为什么要救她,她现在还不明白,只是谢方知人可比萧纵好多了,她也暂时安定了下来,“我只是出来转转,不曾打扰到公子吧?”
谢方知摆了摆手,便道:“不曾,也没什么大事,你好生将养着也就是。
有什么事便与张婶儿说,她自会照顾你。
孔方,咱们走了。”
转眼之间,谢方知便带着人走了。
张婶儿是谢方知找来照顾了缘的,人稳重,见了缘久久站在檐下,不由出来道:“外头风大,您还是进来坐吧。”
“张婶儿费心了。”
心里无端端有些失落,了缘笑了笑,也进了来。
她在这里也有两三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姜姒来,往日都是谢方知来看看就走,在京中听说姜四姑娘与傅世子乃是一对儿,如今怎么……
“张婶儿,谢公子与姜四姑娘是什么关系呀?”
张婶儿收拾桌面的手顿了顿,抬眼来看了缘,一脸和善:“京城里谁不知道四姑娘是个神仙一样的人物,只是碍于世子爷不好提。
不过咱们家公子的心,老奴可猜不透的。
您也别想这么多了,左右与您没什么干系,还是好生将这孩子生下来的好。”
似乎是被“没什么干系”这一句给刺了一下,了缘脸色一白。
张婶儿道:“您怎么了?”
了缘连忙摇摇头:“肚子里孩子踢了我一下罢了……”
桌上的三只茶盏,被张婶儿收了走。
外头的天,蓝蓝地,正适合出去踏青。
姜姒到地方的时候,谢银瓶一眼便瞧见了,就在城东门下头,连忙上来迎她。
“好久不见姒儿妹妹了,这出挑地,真是叫咱们愧煞。”
“银瓶姐姐又开始玩笑了,这是几日府里忙,腾不开手来,如今空了不就出来了吗?”
姜姒与她见了个礼,便瞧见前面一行人,顾芝也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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