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都盯紧,陈表哥这里也将要会试,容不得旁人去打扰,更不能出什么事。
该盯什么人,不用我交代吧?”
“您请放心。”
这一点本事,红玉还是有的。
屋里的事情比较杂乱,婚嫁只是忙活了大半天,转眼已到了夜里。
姜荀还没回来,姜姒便有些担心,叫人出去找。
姜府里的人看见姜荀的时候,姜荀已经将该办的事办完了。
赵府门外,谢方知刚出来就被姜荀当胸一拳,朝着后头退了几步。
说实话,谢方知身上伤还没好全,姜荀又是个病秧子,他不会对他出手,更何况他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也许能成为对方的妹夫呢?
旁人却是万万没想到,怎么姜荀竟然也动手打人?
还打的是谢方知!
才从赵府里出来的诸人都愣住了,一瞬间那酒意就醒了一半,愕然地看着这场景。
谢方知头疼:“姜兄,我知你为何恼怒,可谢乙不过是个玩笑,何必当真呢?”
“荀也不过与谢大公子开个玩笑。”
姜荀只跟谢方知打哑谜,除了亲眼目睹之人,也没几个人明白。
傅臣心道他是自作孽不可活,一转身就招呼赵百走了,半分兄弟情义也不想顾及。
可怜谢方知面对姜荀这大黑脸,除了头疼还是头疼,不过等傅臣一走,他眼底便嘲讽了起来,捂着自己刚刚被揍过一拳的地方,上去与姜荀勾肩搭背:“哎,不药,咱俩打个商量,要不你把你妹子嫁给我?”
“嘭。”
姜荀虽是个病秧子,可为强身健体也不是没习过武,更何况他料定谢方知不会还手,揍他也就揍他了,不揍白不揍。
现在谢方知算是清楚了,他连忙退开两步,道:“罢,你是欺负我谢乙身上没三灾两病的不成?
我身上也带伤呢!揍得一拳两拳也就罢了,你还上瘾了?
姜兄,做人还是要厚道一些。”
在旁人看来,谢方知这话寻不出半点差错。
谁不知道谢方知嘴里就没半句正经话?
平时这些话听着倒也无所谓,可在谢乙说出什么要他把妹子嫁给他的时候,姜荀便只觉得谢方知轻浮了。
“谢大公子下次记着才好。”
谢方知于是站在府门外大街上,看着热热闹闹的赵府宾客散尽,姜荀也走了。
他不由自语一句道:“她与姜荀亲厚,从姜荀这里挖墙脚,难度也不小啊……”
从傅臣那边挖,是虎口夺食,从姜荀这里挖,也是深入狼窝。
挖个墙脚它怎么就这么难呢?
谢方知不禁扶额。
孔方就跟影子一样站在他后头,见他烦恼不已,忍不住开始出馊主意:“您要不还是直接从姜四姑娘心里挖?”
从她心里挖?
谢方知回头劈手就给了孔方一巴掌:“瞎说!”
若能挖,他早就挖了。
天底下就那女人最铁石心肠,都对她掏心掏肺了,她也一把抓了给你往河里扔。
于谢乙而言,这是自作孽,可又能怎样?
他渐渐沉默下来,又想了想宁南侯府那个侍妾的事。
原本傅臣那边应当是不允许侍妾们生孩子的,可这侍妾本事也大,竟然瞒着偷偷怀上,按理说落掉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问题就在于,侯夫人急着抱孙子,往日不允许有孕也就算了,现在是有了孕了,哪里还有打掉的说法?
怎么说都是傅臣的血脉,即便是他自个儿不珍视着,侯爷侯夫人也舍不得。
况那侍妾原本就是伺候过侯夫人的,一到侯夫人那边哭上就不得了。
现在是侯夫人要护着这侍妾,傅臣还动不了她。
不过以傅臣对侯夫人的厌恶程度……
谢方知一拂袖,一个人走在夜里,思索得深了。
现在傅臣绝不会对姜姒说这些,这些个侯府内部的事情,姜姒也完全不知情。
即便是感觉出姜姒似乎不想嫁傅臣,也再三询问过,可谢方知心里终究有一个坎儿,他觉得这二人是青梅竹马,也许姜姒还对傅臣有那么一点幻想,而他必须将这仅有的一丝可能,掐断、掐掉、掐死!
只要将这件事告诉姜姒,也基本可以断定她不会再嫁傅臣。
到那个时候,傅臣可不就是赔了女人还折了孩子吗?
唇边不自觉挂上一分冷笑,像是天上一弯月牙儿,谢方知走在夜里,酒气满身。
剩下的问题,只是要想方设法将这个消息告诉姜姒了。
用什么法子好……
在全京城宣扬这消息,必定能传入姜姒的耳中,可那样对谢方知而言,风险太大。
到目前为止,他的计划还不曾完全就位,也还有一些事情他没弄明白,所以暂时还不想撕破脸。
“孔方,你说我从一个人这里得了消息,怎么才能避开这个人,把这消息告诉另一个人?”
“……您直接去说不就成了吗?”
孔方简直有些凌乱起来,自家公子脑袋被驴踢了不成?
谢方知一下站住脚,竟然回头夸他:“跟着你主子我,你果然变聪明了,是个好主意。”
孔方:“……”
忽然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我的心原上奔过去了。
现在谢方知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要找个机会跟姜姒说说话。
只是他没想到,事情会拖很久。
因为,姜府二月喜事不断,才有大姑娘出嫁没多久,周氏月底终于生了个大胖小子出来,府里上下都是一片的欢天喜地,即便是派了人过去说话也着实找不到机会。
姜源终于有了嫡子,早不知高兴成了什么样,抱着孩子不松手,就是老太太也喜笑颜开,乐得不行。
三月初二黄昏时候生的孩子,姜源早给他起好了名字,就叫姜茗。
茗哥儿哭出来第一声的时候,周氏就昏了过去,毕竟年纪大了,生回孩子像是在阎罗殿里走一遭一样。
在周氏坐月子期间,什么东西都是姜姒亲自过问的,一直到三月中旬事情才松快下来。
周氏身子调养得好,坐在榻边,一脸的慈和与轻松。
见姜姒在一旁灯下看账本,她又是心里一酸:“姒儿,别看了,这春日里正是出去游玩的时候,你明年便及笄,再不出去走走,嫁了人可不定有那么松快了。
这些个账本留着,迟些再看也不打紧。”
这些都是陈饭在下面递上来的“暗账”,府里上上下下的人情关系,上头写得一清二楚。
至于真正的账本,她早就已经处理好了。
听见周氏跟自己说话,姜姒走了过来,灵芝搬了个绣墩,她便坐下,看着周氏笑道:“谁说女儿没出去呢?
明儿个下午有谢家银瓶姐姐约了我,要踏青去呢。
如今娘也能下床走动,女儿又没说要守着娘……”
周氏拍拍她手,道:“你知道便好,闻说谢家姑娘也是个灵秀人物,她兄长谢大公子又是世子爷的朋友,结交一些总没坏处。
对了,茗哥儿呢?”
“……茗哥儿在老太太那边,一早就抱了去。”
回这句话的是冯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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