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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0 章(第2页/共3页)

说着横目斜睨蔺承佑:“早知道你与蔺承佑私底下有了攀扯,我就该——”

滕玉意忙要怒斥静尘师太胡说八道,可没等她开口,锁魂豸就似乎受到了小主人的指示,身子一探将虫尾堵住了静尘师太的嘴。

静尘师太皱了皱眉,这次除了一股铁腥味,还有一股热烘烘的臭气在口腔中弥漫,那味道臭得离奇,她略一皱眉,突然怒睁双目:“蔺承佑,你居然——”

这虫子居然在她口中放了个屁。

她恶心欲呕,气得破口大骂:“小畜生,你连这样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

!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蔺承佑笑得很无耻:“这虫子随心惯了,你要是再当众放屁,下回它说不定直接在你口里——”

静尘师太头皮一麻,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这虫子还会在她口里屙屎?

她恨恨然看了眼蔺承佑的耳垂,他生得极俊美,耳垂那抹一闪即逝的红,她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冷笑道:“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知肚明——”

蔺承佑目色一沉,静尘师太便觉那虫尾又探进来,她唯恐虫子真在自己口里屙屎,吓得忙把后头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问,你答。”

蔺承佑笑道,“胆敢耍花样,我有无数种法子折辱你,不信?

大可以试试。”

静尘师太哪敢再试。

她愤懑地喘着粗气,牙根恨得直发痒,一时不敢再盘算别的,只按耐着恼恨道:“好,只是在我回答问题之前,能不能请世子告诉我,我是何时露出的破绽?”

蔺承佑心知此人心计深沉,直接问她幕后之人是谁,必定问不出什么,不如先干脆与她周旋,再趁其不备探知答案,于是笑了笑道:“你最大的破绽,就是你多此一举嫁祸舒文亮。”

“多此一举?”

“还是先从舒丽娘的死说起吧。”

蔺承佑道,“这妇人是去年七月才来长安的,中秋那晚与郑仆射相识,之后便住到了春安巷,腊月怀孕,至今有三个多月了,她怀孕前鲜少与人往来,怀孕后更是深居简出,我问了舒丽娘的下人,除了舒文亮,这三月没人去拜访过她,而从凶手动手前盯梢舒丽娘来看,此人似乎不肯在春安巷行凶,这样做似是怕被舒丽娘的邻居认出自己的身形,照这样看,除了舒文亮,凶手不可能是别人了。

“可是经我仔细查问,原来这三月除了舒文亮,还有一位个头矮小的人去过春安巷,只不过这个人并不是专程去拜访舒丽娘的,而是借着腊月过大年的机会挨家挨户上门送年符。

“这人到舒丽娘的宅子送完年符,顺便与舒丽娘说了许久的话,走之前对舒丽娘说观里的香很灵验,闲时不妨到观里去上香求个平安。

“此前我问过好几回,舒丽娘和下人和邻居都没有想起来这件事,这当然是因为,没人会想到一位送门神符箓的道长会与一桩凶杀案有关。

直到我换了一种问法,向她们打听近日可有僧道上门,她们才想起这件事。

“知道这件事后,我便顺势往前查,原来早在那日之前舒丽娘就去玉真女冠观烧过香了,我猜你听到了一点她的秘密,然而不是很确定,而你为了不伤及自己修为,动手前必须确定孕妇本人做过恶事,为了弄明白怎么回事,只好暗中跟踪舒丽娘,知道她住在春安巷,便假借着送年符诱惑她再去观里上香,听说你们观里求签不需另添香火钱,但一贯有个规矩,就是必须在神像前说出自己的心愿,这样才会灵验。

那间求签的静室无人,没人会想到这个规矩是为了方便有人暗中偷听。

“没多久,舒丽娘果然又去玉真女冠观上香。

起初我只顾着调查她与小姜氏常去的那几家铺子的重合处,却忽略了两人行程上最明显的一个交汇点——玉真女冠观。

因为我万万想不到,一家道观的道长会与这起连环杀人取胎案有关。”

滕玉意在旁听着,暗自点了点头,玉真女冠观是当年的玉真公主所建,为建此观,公主特地请来了百名天下异士,布地宫、请天君,就连公主自己也自奉“真人”。

公主仙逝后,观中依旧香火鼎盛,除了定期举办赏花会和诗会来笼络京中贵妇,历来还有个说法,就是女子若是在观中求签许愿,会比旁处更灵验,故而多年来香火不断。

静尘师太冷冷一笑:“这又如何,她们去我们观里上香,就能证明她们的死跟我有关了?”

蔺承佑道:“没错,这的确证明不了什么,可惜你行事谨慎得过了头,此前你在安排庄穆这个明面上的凶手时,为了以防万一,还准备了一位暗处的‘真凶’舒文亮,为了让这一切显得更逼真,你特地安排了一个泼皮。

这泼皮身材矮小,生就一双大手,舒丽娘和小姜氏出事前,此人屡次在店外晃荡,看上去像是专门盯梢二人而来,这也与后头两桩凶案的细节相吻合:

“第一、小姜氏是在香料铺被杀的,她生前每回去这家铺子,都喜欢在楼下的静室休息——这一点,如果不是我得知宋俭暗中推波助澜,我只会认为是凶徒在盯梢一段时日之后自己得出的结论;第二,舒丽娘是在春安巷被杀的,这又一次应证了凶手是舒文亮,他怕行凶时舒丽娘的邻居认出自己的身形,盯梢舒丽娘自是为了在外头动手,结果发现舒丽娘很少在外逗留,不得不在春安巷杀人取胎。

“你做到这个环节,几乎可以把罪名扣死在舒文亮头上了。

可是我却突然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问到某家店铺的伙计时,伙计们都记得泼皮有一双大手,原因是泼皮曾当着这些人的面捉虱子吃虱子。

“一个老谋深算的凶徒,会在人前露出这样的破绽?

不可能,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人看清泼皮的那双大手,如此一来,即便事后我查到你曾去过春安巷,也会把你的嫌疑彻底排除,因为尽管舒文亮和你都个头矮小,你的手却很秀气。

“你处处都想到了,处处都不忘提前布局,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因此露出了马脚。

“等我想通了这一环,接下来的事就好说了,这几个月拜访过舒丽娘、又被左邻右舍都看到过,同时还个头矮小的人,除了舒文亮,就只有腊月去春安巷送过年符的静尘师太了。

等我查到上月你因为提前筹备洛阳的紫—极宫道家大会离开过长安一段时日,我就更加确定了。”

静尘师太目光闪闪,微笑道:“这又如何?

泼皮的那双大手,就不能是舒文亮反过来嫁祸我才故意露出破绽吗?

上两月我虽离开过几次长安,可每回都是为了去筹备道家大会,此事有各观观长作证,甚至你们观里的两个小师弟都可以证明。

至于同州……你可拿得出我去过的证据?”

“别急。”

蔺承佑似笑非笑看着她,“话还没说完。

舒文亮与此案最大的一个不相关点,就是小姜氏。

舒文亮虽说也是华州人,但他十五年前就离开华州来长安赴考,过后又去淮西道任幕僚,一去就是多年,回长安后,他一直在京兆府当差,而宋俭则在禁军任职,伯爷告病在家,几处互无瓜葛。

舒夫人呢,更是常年称病从不与女眷来往,所以无论我怎么查,都查不到舒文亮与荣安伯府有过来往的痕迹。

“月朔童君给施法人带来的回噬可非同小可,除非像今晚这样为情势所逼,动手前必须十拿九稳。

舒文亮不与小姜氏接触,如何敢确定那些传言是不是真?

“可你就不一样了。

比起历来与小姜氏毫无瓜葛的舒文亮,我发现你与小姜氏的牵连极深。

小姜氏生前多次去过玉真女冠观,还在观里供了专门为自己消灾的长明灯。

除了这个,为着小姜氏怀孕后睡不安稳,宋俭还请你到荣安伯府做过法。

我猜这是你和宋俭商量好的,还未到取胎之日,你们怕小姜氏惊胎出岔子,得设法让她尽快安稳下来。

“那晚我向缘觉方丈打听你的来历,方丈告诉我,真正的静尘师太十六年前就当上了住持,结果就在十三年前,静尘师太突然患上了怪病,一病就是半年,等到病好,面容都消瘦了不少,我猜你之前就蛰伏在观中了,师太的那场病也是你暗中制造的,目的就是为了取而代之。

你是易容高手,取代一个病中之人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巧的是,那一年静尘师太在病中发配走了好几位女冠,都是静尘师太的几位大弟子,想来你是怕自己露出马脚,寻由头把她们提前撵走了。

“查到此处,我几乎可以确定你就是凶手了……你是玉真女冠观的住持,可以毫不费力知道很多妇人的秘密,同州案发时你不在长安,案发前又与几位受害人有过密切接触,身负道术,身材矮小,知晓邪术,有足够的银钱豢养手下……

“不过为了不抓错人,我还是提前设下了一个局,结果不出所料,你掳走怀有身孕的段青樱,还点燃了几桩案子事发现场一定会出现的天水释逻。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静尘师太嘴角带着点不甚自然的笑意,点头叹气道:“小小年纪,心术如此聪悟,怪我百密一疏,早知道就不自作聪明了,不过碰上你这样的对手,也算输得不算冤枉。”

蔺承佑却不买她的账,话锋陡然一转:“白氏和舒丽娘做过什么恶事?”

静尘师太鼻哼一声:“都是心肠歹毒之人。

白氏的婆婆常年卧病,两口子既要照顾五熟行的买卖,又要伺候母亲,长久下来觉得不耐烦,便用毒药害死了母亲。

舒丽娘有个脾气娇纵的小姑,舒丽娘与其长期不睦,有一回出去玩时因为吵嘴,舒丽娘将其推入水中,她不施救也不唤人,眼睁睁看着小姑溺死才走开,她婆家人疑心舒丽娘与此事有关,只恨抓不到证据。

舒丽娘来长安后,因为担心此事给自己和孩子招灾,屡次到观里上香消灾,结果还是噩梦连连。

小姜氏就更不用说了。

总之除了今晚的段青樱,我找的全都是做过恶事之人。”

蔺承佑面无表情看着静尘师太:“幕后之人是谁?”

静尘师太愣眼看着蔺承佑道:“幕后之人?”

“指使你布下这个局、谋杀宋俭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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