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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2 章(第2页/共3页)

sp; 伶妓们在萼姬的指引下摆好阵型,萼姬当先站着,一只肥白的手臂高高举着,另一只手在胸前拗成兰花指,腰肢和圆臀也没闲着,弯出了两道让人心动的柔软曲线。

夜风拂过来,翠绿的轻纱在她臂弯里高高飘扬,配上她那高昂的脖子和柔媚的神情,活像一位即将飞天的伎乐。

滕玉意一瞬不瞬看着,这叫宝刀未老么,凭萼姬这身段,足以碾压身后那些年轻妓人了。

别说风流好色的金衣公子,她一个女子都看了心动。

只恨月光太亮,萼姬眉梢眼角的风霜藏不住,脂粉抹得足够厚了,但还是能看出年岁不小了,远不止四十岁,五十都有可能。

“萼大娘这是谎报年龄了吧。”

不知哪个角落里小声飘来一句话,“不是说才三十出头么,这……这看着也不像啊。”

萼姬嘴角抽搐了一下,蔺承佑却鼓掌:“妙得很,萼大娘果然名不虚传,照我看,完全不输宫里那位善舞的耶律大娘。”

萼姬神色重新灵动起来,腰肢一扭,当胸甩出臂弯里的巾帔,红唇轻启,吐出第一句歌谣。

“圣超千古……”(注1)

萼姬一迈开轻盈的舞步,身后的伶人也跟着翩翩起舞,有人着茜裳,有人着碧裙,随着舞步织就出一副绚烂的画卷,轻曼的歌声也开始随风涌动,春水般撩人心弦。

“道泰百亡……”

第二句来了,伶人们盈盈浅笑,腰肢左右摇曳,才七个人的舞队,自是不及宫廷乐舞那般气象万千,但因舞姿妖娆轻盈,也足够赏心悦目了,尤其是站在萼姬后头的魏紫,此女肤色莹洁,体态丰腴,每一扭动腰肢,胸前那饱满的曲线就涌动不已。

滕玉意偷眼看了看,突然开始担心众人分神,斜斜瞄向廊下,那几个老道果然都涨红了脸。

她又好奇瞥了下蔺承佑,发现他手中紧握弓箭,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阁楼。

萼姬显然也知道魏紫舞姿出众,提前就做了安排,唱到第三句时,她和魏紫一个交错转身,乍然把魏紫变成了前排第一人,如此一来,魏紫胸前那抹霜雪般的丰润更加夺目。

当魏紫开始在庭中飞快旋转时,那串哑默了许久的玄音铃终于有了动静,圆溜溜的铃铛在滕玉意的腕子上轻轻地滚动,仿佛有人在旁边轻轻吹气。

滕玉意一瞬不瞬望着玄音铃,莫非她猜错了,蔺承佑要对付的真是金衣公子?

看这架势,此妖估计快憋不住了,她飞快抬头看对面,前楼却依旧沉寂,而且玄音铃只响了一下,很快又安静下来。

庭中嗡嗡传来说话声,道士们分明有些失望。

蔺承佑依旧稳如泰山,非但没放下手中的弓箭,还从怀中取出一缗钱,将其撒到庭中。

钱币落在地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响。

“唱得好。”

蔺承佑沉声道。

萼姬等人受了鼓舞,歌声越发高亢了。

“皇帝万年……”

欢快的调子袅袅升到半空中,骤然一拐,意外透出几分悲凉之意,

“室祚弥昌……河山带砺……”

滕玉意留神四周,蔺承佑撒钱的举动有点像个暗号,钱一落地,歌声就变了味,萼姬带着伶人们,硬将一首歌功颂德的乐舞,唱出了国破家亡的凄凉。

“西台恸哭,转眼成空……”第四句愈发悲切。

“转眼成空……转眼成空……”

不止悲凉,还渐渐透出凄厉怨恨的况味。

这一句刚起头,玄音铃就有了反应,抖动得又凶又急,像是随时能爆裂而开,紧接着夜风涌动,扑面而来一股刺骨的寒意。

滕玉意一个激灵,还未看清对方是何物,蔺承佑手中金笴离弦,一箭射了出去。

有东西从黑暗的阁楼里纵出,伴随着又急又厉的哭声,直愣愣地穿过庭院,扑向滕玉意。

少女娇稚的哭声越来越近:“呜呜呜……你们都是坏人,故意让我难过,我要你们死!”

滕玉意寒毛直竖,那哭声她再熟悉不过,蔺承佑这一箭非但没能拦住尸邪,显然尸邪把第一个目标就瞄准了她。

“糟糕,怎么会是尸邪?”

见仙和见美惊愕拔出佩剑,跃到庭院中将众妓伶护住。

等到尸邪再近一些,滕玉意眼睛蓦然睁大,只见尸邪握住蔺承佑的金笴,两手龇着牙往两边一扯,“咔嚓”一声响,那根坚固异常的金笴折成了两段。

她拽过程伯和霍丘就跑,怪不得蔺承佑千方百计要将二怪引出来,也不知二怪在习练什么秘术,短时辰内就能功力暴涨,这根原本能将尸邪制住的金笴,转眼就奈何不了它了。

见天骇然站在对面屋檐,作势要飞扑过来帮忙,碍于蔺承佑说过不得妄动,改而掷出数道飞符,口中吼道:“世子当心!这东西好像凶性大发了!”

滕玉意慌乱中扭头看,今晚月光出奇的亮,她能清楚地看到尸邪的那对雪白獠牙,像是刚从牙床钻出来,还不算长。

眼看尸邪越逼越近,她冲口而出:“蔺承佑!”

都到了这当口了,他为何迟迟不见反应,正觉得古怪,斜刺里跃过来一道墨绿色的身影,蔺承佑纵过来将她护在了身后。

“你哭什么?”

蔺承佑讥诮的嗓音陡然响起,“是不是刚才那段歌舞叫你想起你那不堪的爷娘了?

听说你那个做皇帝的老子最喜欢在宫里听《庆善乐》,你阿娘呢,她喜不喜欢听?”

他左手握着那把金弓,右手却在腰后虚握。

这话一出口,尸邪那对獠牙迅即暴涨数寸,明晃晃地悬在殷红的唇边,足有半尺那么长,配上她天真娇俏的脸蛋,说不出的瘆人。

它凄厉地放声大哭:“你坏透了!你坏透了!你是故意的,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碾成碎片!”

滕玉意躲在蔺承佑身后喘息,尸邪的要害正是那对獠牙,可惜小涯剑太薄锐,碰上獠牙必定折损,不然可以用小涯剑试一试。

她擦了把汗,低头才发现蔺承佑腰后的右手露出一点银丝,她愣了愣,旋即心中一喜,果然是彭玉桂的那根暗器。

看来蔺承佑决定用这根银线试一试了。

当年南诏国尸王的獠牙一断,尸王也就化作一掊土了。

蔺承佑想方设法激怒尸邪,估计就是为了这一出。

等到尸邪掠到跟前,蔺承佑揽着滕玉意往后一跃,同时右臂一挥,将一道雪亮的银丝射向对面:“见天道长,接招!”

“好!”

见天当即把那东西捞在手中,发现是根雨丝状的暗器,末端还绑着一团用来使力的符纸球,他来不及问是何物,猛地拽紧那东西。

蔺承佑掷出去的力道和时机都准得很,见天这一接手,银丝恰巧绷在尸邪那对獠牙底下,只要两人同时往南拉动丝线,獠牙就会应声而断。

尸邪并未将一根细丝放在眼中,但也觉得硌在牙下好不碍事,它哭哭啼啼,抬手就要把丝线扯断,蔺承佑眼中露出一点笑意,暗中灌注全身内力到银丝中。

“往南拽。”

蔺承佑低喝,“动手吧!”

见天大声说是。

滕玉意心口急跳,凭这暗器的锋利,两人一合力,尸邪的一对獠牙必定不保。

喀嗒,喀嗒,半空中传来两声怪响,尸邪本来作势要抓蔺承佑,听到这动静身子一刹,转动眼珠往下一瞧,才发现那怪声是从自己嘴里传出来的,它那对异常爱惜的獠牙,宛如被一股看不见的大力切割着,隐隐有断裂之势。

它这才意识到那根不起眼的银丝竟是要命的东西。

“啊啊啊!”

它漂亮的五官陡然扭做一团,徒手就要将银丝从口中拽出来,哪知蔺承佑和见天灌注了全身内力在丝线上,不等它用力,手指就被削断了两根。

皮肉可以再长出来,獠牙却只有一对,尸邪心里彻底慌了,情急之下往上蹿,但只要它一动,蔺承佑和见天也必定随着往上一跃,银丝如影随形,力道丝毫不减。

“坏蛋!坏蛋!”

它含含糊糊尖叫,蔺承佑却根本不容它逃,不论它如何纵跃挣扎,银丝始终缠在它牙上,不过一晃眼的工夫,獠牙已经越来越松动。

滕玉意心中大喜,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这邪物就要化为乌有了,可就在这时候,前楼幽暗的轩窗忽然窜出来一道金影,阔大的翅膀当空一展,直奔被困在半空中的尸邪。

金衣公子!

蔺承佑似乎早有准备,想也不想就喝道:“九天引火环!”

“是!”

见喜和见乐在庭中齐声应道。

在蔺承佑的安排下,庭中诸人各司其职,见喜和见乐遵照蔺承佑的安排一直在西廊下摆阵,顺利引来了九天引火环,早就蓄势而发。

这一声令下,他们挥动长剑直指云霄:“急急如律令,去!”

两团火环腾空而起,奔向金衣公子的双翅,金鸟却并不急着遁走,而是将尸邪揽到自己怀里,随即扇动一对翅膀直冲青天。

丝线本就缚得不稳,这样往上一拔,尸邪终于顺利脱困,却也因为耽搁了工夫,金衣公子被其中一只九天引火环追上,左翅上的羽毛燃了起来。

见喜和见乐大喜,忙又驱动另一只火环去烧它的右翅,金衣公子却带着猎猎燃烧的左翅,径直俯冲而下。

“多少年过去了,长安城的道士还是只知道玩火的把戏。”

它冷笑连连。

绝圣和弃智惶然大喊:“前辈快跑!别跟它硬碰!”

见喜和见乐慌乱之下没能把另一只火环引到身前,只得放弃对抗的的打算,可没等他们跑远,金衣公子俯身就把见喜捞在了手中。

见喜慌忙挥出一剑,却连金衣公子的羽毛都没沾到,他在半空中踢踏双腿,惨叫道:“大师兄!世子!救命啊!”

就听风声猎猎,蔺承佑从屋檐下飞纵下来,手中箭弦一发,正中金衣公子的右肩,金衣公子手上一松,见喜挣扎着就滚了下来。

“你这小子!”

金衣公子横空一拐,带着烈火就要抓住蔺承佑,“刚才被我打得落花流水,还敢来招惹我。”

“我还等着吃烤禽鸟的肉呢,肉还没到口,怎能放你跑了。”

蔺承佑腾身而起,说话的同时射出第二箭,这次正对金衣公子其中一只眼睛,他心里好不遗憾,刚才明明只差一点就能把尸邪的獠牙锯下来了。

见天也从屋檐上跳下来,抖动长剑刺向金衣公子的另一只眼,金衣公子要害正是那对眼睛,若能一下能刺准,金衣公子一身妖力就丧失了,加上那根能锯动尸邪獠牙的锐器,降伏二怪近在眼前。

他心里美滋滋的,把全副心神都放在刺杀金衣公子上,却听蔺承佑喝道:“当心尸邪!”

见天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金衣公子的翅膀底下冷不防探出一只胳膊,手上蔻丹红艳若樱桃,凭空暴涨数尺,径直抓向他的前襟。

见天脸色一变,改而把剑刺向尸邪,可如此一来他不免露出了破绽,金衣公子趁机横空一拐,险险躲过蔺承佑的那只箭,爪子往下探去,追上还没跑多远的见乐,揪着他的衣领一飞冲天。

蔺承佑迅即又补一箭,但金衣公子那对翅膀大得像衾被,完全打开的时候,足可以遮挡院子上空的月光,昏暗中射出的这一箭,成功被金衣公子躲开了。

蔺承佑干脆屈指成环,发出一声呼哨,声音轻锐高亢,分明要召唤什么,然而屋顶上静悄悄的,连个鬼都没召来。

蔺承佑暗骂一句,不得不飞身纵上树梢,口中厉声道:“快拦着它们!”

前楼已然沦为了二怪修炼内力的老巢,进去之后再诱它们出来就难了。

他轻功出众,说话间接连踩踏树干,一口气跃上了树冠,四道使出浑身功力,也先后窜了上来,然而到底晚了一步,不等他们进行围攻,二怪就带着见乐扑进了某扇敞开的轩窗。

窗子里黑洞洞的,这一进去必定凶多吉少,见喜关心则乱,情急之下也飞扑进去:“乐乐!”

“别进去!”

蔺承佑神色一变,却阻拦不及。

“见喜!”

见仙等人落在树梢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大师兄,这可如何是好,快想法子啊!”

蔺承佑凛然不语,一下子少了两个道长,对付二怪的时候只会更棘手,好在金衣公子翅膀上还燃着火,功力一时半会恢复不了,况且又是在屋内,想飞也飞不起来,趁它们没跑远,尽快救人才是。

“人多施展不开,我进去把两位道长找出来。”

他神色如霜,“你们先回到原先的位置,随时准备接应我。”

绝圣和弃智在底下急得大喊:“师兄!说好了大伙不能分开的,你不能一个人进去!”

蔺承佑一跃到就到了窗上:“师兄心里有数。

你们两个别在庭中待着了,到屋檐上负责保护王公子主仆。”

可没等他钻进去,另一扇窗突然被人破开,两道灰扑扑的影子从里头掠了出来,蔺承佑二话不说掷出两道飞符,却听那道灰影子大嚷道:“是我!”

定睛望去,却是见喜和见乐。

“见喜!见乐!”

见喜狼狈地抱着见乐,跌跌撞撞落到了庭中。

“好险!好险!”

他上气接下气,“好歹抢回来了!”

见乐像是已经陷入了昏迷,见喜把他搁到地上:“金衣公子受了伤,把乐乐扔下了。”

见天等人大喜过望,跳下树稍就要奔过去,蔺承佑却拦道:“当心有诈!”

滕玉意在屋檐上看得明白,也断喝一声:“见乐道长腕上没绑布条!他是假的!”

见喜吓得从地上弹起,这才发现见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嘴边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正古怪地看着自己。

他怪叫一声拔腿就跑,可惜一转身就被假“见乐”给揪住了。

见美刚跑到近前,也来不及刹步,假“见乐”左臂袭击见喜,右臂袭向见美,然而,没等它将二人心脏从胸膛里挖出来,一道飞符打了过来。

它面上骤然一痛,下意识松了手,一打岔的工夫,见喜和见美就被夺走了。

“你今晚到底准备了多少套装备?”

蔺承佑意味深长看着扮作“见乐”的尸邪,把右手负在腰后,不紧不慢朝尸邪走去,“我知道了,这是你当年在行宫里养成的习惯,你爷娘是不是不怎么理你啊,所以你整天扮别人,唯独不肯扮自己。”

尸邪眸子如同被毒液浸泡过,迸射出一种寒冷刺骨的恨意,突然爆发出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倏地闪进了前楼。

“你生得真好看,可惜你是坏人,我不会跟你玩的。”

它边跑边笑,看样子它刚才吃够了教训,绝不轻易被挑怒,也绝不轻易露出獠牙了。

见喜和见仙在地上直哼哼。

见天等人吃了方才的教训,不敢再莽撞,直到确认师弟腕子上系着朱碧相间的布料,这才一窝蜂拥过去察看二人伤势。

两人都受了伤,见仙被蔺承佑及时拦住了,却也伤到了皮肉,见喜伤得更重,那一爪险些掏出他的心,虽说未能得逞,但背上皮肉缺了好大一块。

绝圣和弃智从屋檐上跳下来,程伯和霍丘也护着滕玉意下了地。

见喜疼得脸色煞白,望着众人嘤嘤哭道:“我……我……我这是活该。”

不管不顾就去救见乐,结果没能救下师弟,反把自己赔进去了。

“这不怪你。”

见天悲愤不已,哆哆嗦嗦拿出药粉上药,“谁能想到那么短的工夫,尸邪能搞出那么多花样。”

蔺承佑倒出克制妖毒的药丸给二人服用,拧着眉头道:“现在没别的法子,只能由我进去引二怪出来了。

金衣公子不怕九天引火环,说明它知道自己很快就能痊愈,而尸邪不过修炼一阵,连我的天君伏魔笴都不怕了,不能再给它们机会养伤了,待会我一进去,你们就在外头做好应对,一拨人负责点九天引火环,另一拨准备跟我合力把尸邪的獠牙锯断。

这次有经验了,绝不能再让它们逃了。”

“但是见乐被掳走了,见喜和见仙也受了伤。”

见天眼泪汪汪,“尸邪分明是故意的,多害两个人受伤,人手不足我们就更没法子对付它们了。”

蔺承佑沉吟片刻,开口道:“九天引火环必不可少。

目下少了两位前辈,可由见天和见美道长顶上,弃智心细,负责照管伤者和伶人们。

绝圣负责防备二怪招来的其他鬼怪。”

绝圣和弃智扳着指头数了数:“不对呀师兄,见天道长得负责引火环了,谁来接应你丢出来的那根银丝?

锯獠牙可是最紧要的事。”

这么一算还是少了人。

“程伯和霍丘武功一流,使暗器也颇有经验。”

滕玉意忽然开了腔,“既要锯断尸邪的獠牙,不如让他们接应世子。”

蔺承佑望向滕玉意,面色有些古怪。

“不行不行。”

绝圣头摇得像拨浪鼓,“别忘了还有金衣公子,它不会看着尸邪的獠牙被锯下,定会过来捣乱的,程伯伯和霍大哥不比方才的见天道长,万一金衣公子扑袭他们,他们没有道术,必然会被金衣公子所伤。”

“别忘了还有我。”

滕玉意笑道,“金衣公子曾经被我刺中过,它好像很怕小涯剑。

有我在旁边护阵的话,不必担心它捣乱。”

道士们惊讶得忘了啼哭:“王公子,你不会武功,有小涯剑傍身又如何,顶多一两招就会落败。”

“事到如今没别的法子了。”

滕玉意义正言辞道,“只要能克化火玉灵根汤,这一切都不成问题。

我有神剑在手,又学了不少剑招,如果能增加个七—八年功力,护个阵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着转眸看向蔺承佑:“世子,你以为如何?”

蔺承佑盯着她不出声。

滕玉意神色认真:“事不宜迟,还请世子尽快把那套桃花剑法教给我吧。”

“世子。”

“师兄。”

见天和绝圣弃智也忍不住开了口。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桃花剑易学,几招就能教会。

他们损兵折将,目下急缺人手,就算不能帮着除妖,能多个挡架的也好。

蔺承佑仍然没答应。

滕玉意诚恳地看着他:“我是真想帮忙。”

蔺承佑沉默片刻,总算“嗯”了一声:“是个好主意。”

滕玉意忙道:“既然世子也觉得是好主意,那就请世子赶快把桃花剑法教给我吧。”

蔺承佑心道,教就教吧,希望你日后别后悔。

看了看前楼,再犹豫下去可就错失引二怪出来的良机了,纵是再不情愿,也只能起了身,走到一边停了步,扭头对滕玉意道:“一共只有七招,但我们只剩半柱香的工夫,所以一遍你就得给我记住。”

滕玉意不让心底的笑意荡漾到脸上来,板着脸点头道:“世子放心,我会认真学的。”

蔺承佑又对众人道:“青云观教武功的时候禁止旁人观摩,请诸位背过身去,绝圣弃智,你们也别看了。”

众人依言转过身,连萼姬等人也不敢偷看。

蔺承佑把视线调回滕玉意的脸上,她笑靥浅生,眼底藏不住隐秘的兴奋。

他仰头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锁魂豸,施咒让这条虫变成一柄短剑握在自己右手,左手负在腰后,右手挥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回身一旋,利落地朝身侧一指。

“第一招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了。”

滕玉意点了点头,便要绕到蔺承佑身后比划。

蔺承佑却拦住了她:“就这样练。”

“就这样练?



教剑术哪有面对面教的,程伯和五道教她时,都是在她前头示范,她在后头依样画葫芦地学。

现在蔺承佑和她面对面,她还如何学?

他的左手对着她的右手,左脚对着她的右脚,学起来岂不乱了套。

蔺承佑自然知道滕玉意在疑惑什么,他也很胸闷。

桃花剑法又名夫妻剑法,是终南山那位前辈高人专门想来教妻子的,一向只能由丈夫教妻子,换别人教是万万不成的。

教习时丈夫和妻子需四目相对,每一招都情意绵绵。

换作从前,哪怕遇到天大的事,他总能笑面以对,此时面对着滕玉意的玉面桃腮,他竟连一丝笑意都挤不出。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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