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辞轻轻地将手搭在云时和肩上,“云时和,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好。”
“我呢,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六岁那年才被外婆从孤儿院接出。那时候,我敏感、脆弱、充满怨念,对周围的一切都非常抵抗,也不愿意和人说话。”
“别人也觉得我是个异类,背后对我指指点点,一看到我,就对我扔石头。渐渐的,我越来越不愿意与人接触,每天都躲在黑漆漆的角落里。”
云时和的双手渐渐收缩,“后来呢?”
“外婆非常温柔耐心,我不愿意出去,她也不会逼我。不过,她让我看书,每天给她讲一句话,后来是三句话、五句话,又变成一个故事,讲述自己的喜怒哀乐。”
“不知不觉间,我的话越来越多了。外婆开始鼓励我与人交谈,一开始,她会陪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逐渐放手,让我与同龄人相处。”
“虽然,我一点也不情愿,但为了让外婆放心,我每天都假装很愉悦。直到我入学,次次拿课业逃避与人相处。”
云时和喉咙涩涩的,“现在,你还是排斥与人相处吗?”
纪辞双手托着脑袋,眨眼轻笑,“我说了这么多,想听你的故事了。”
云时和迟疑许久,才苦笑着开口,哽咽着开口,“我亲眼目睹,母亲被人用梳洗的酷刑虐杀。云白氏找来许多肖似母亲的女子,一次次模仿母亲被虐杀的过程。”
梳洗之名,实在美。
不过,却十分残忍变态。
首先,把人绑在铁床上,用开水在身上浇淋七八次。
然后,取出全身都是钢针的铁刷,将整个身体的肉一点点刮掉。
其痛苦,不亚于凌迟之刑。
云时和亲眼目睹母亲被虐杀,本就留下巨大的心理伤痛。
云夫人还一次次重现画面,简直是诛心!
纪辞想到那画面,腹中一阵翻江倒海。
猛灌下一杯清水,那种剧烈的不适感,才稍稍缓和几分。
“对不起,又让你体会了一遍痛苦。”
云时和苦涩地笑着,“我从未想过,我能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件事。”
说出这件事后,似乎,没有那般压抑了。
“云时和,那些恶人,害怕你成长起来,报复他们,才让你一次次历经折磨。为的是挫了你的心志,将你扼杀在雏鹰之时。”
纪辞除了安慰云时和,似乎,也做不了其他的了。
“郡主,我明白,你想让我走出阴霾。我会尝试直面内心的恐惧,克服心病。”
陶融远远地望着一切,“你啊,总是想着帮助别人。”
临华郡与京城不算远,一来一回,也就两日的路程。
兰扬向朝中告了假,与于遇彻夜兼程,两日后,终于及时赶回郡主府。
被逼着扎马步的纪辞,硬是等到了中午,才被允许见兰扬。
“兰扬,怎么样,临华郡守愿意出面指证辞莫莫吗?”
于遇丧着脸摆手,“郡主,可别说了。长公主那边,也派了人过去。临华郡守不愿得罪人,直接称病躲在家中,谁也不肯见。”
失落是必然的,不过,纪辞也没表现地太明显,“钱庄的刀疤脸那边,最近可有什么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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