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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颇有能力,但非贤能,是一个求权之人,也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很难给他一个准确的评价。
江寒闻言抬起头,目光一凝,仔细的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你叫公孙贾?”
“是,在下公孙贾。”公孙贾无奈地又说了一遍,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对方会在意自己的名字。
“公孙先生,请随我来!”
江寒放下手中的毛笔,领着公孙贾来到了大厅,二人相对而坐。
“刚刚搬过来,家中没有什么,就只有清水待客,公孙先生,莫要见怪才好。”
江寒将一杯清水递给公孙贾。
“呵呵,无事。”公孙贾轻笑着接过杯子,深吸了一口气。“先生入秦,可还住的习惯,吃得习惯?”
“一切都好。”江寒放下水杯:“不知公孙先生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公孙贾此番前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
“几个问题……”
江寒表面依旧平静,心下却是了然,公孙贾就是来试探自己的,微微一笑:“公孙先生,请问便是。”
公孙贾抬头看向江寒:“听闻江先生和在下一样,受君上所托为公子府教授公子虔和公子渠梁书学。”
“是。”
“此般重任,公孙贾实在难当,所日夜反侧难免,思要教公子些什么。”
公孙贾慢慢地说着:“听闻还有江先生与在下同教,甚是宽心,如卸重任。”
“所以,此次特来问先生,先生,准备教二位公子些什么?”
江寒不动声色地转着杯子,思索了一番,苦笑着说道。
“如何教二位公子,我却是还没有想过,不如公孙先生可以和我说说,你准备如何?你我探讨一番?”
公孙贾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问道:“先生,觉得礼乐如何?”
礼乐作为传统教术,本就是必学的,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宁。
礼就是规矩,不同阶层不同人的生活方式,这一链条维持了现行的封建秩序,春秋晚期,礼乐虽然有所下移,却没有被废弃。
直到战国乱世诸国争相变法和秦末起义,军功封爵,庶民英雄辈出,将整个秩序揉碎了打烂了再和水重塑,三代以降的世卿时代才宣告终结,开始了布衣卿相的中华第一帝国。
如今正处于求变的时代,若是江寒说礼乐可行,那他就不过尔尔。
在公孙贾的注视下,江寒沉默了一下,问道:“公孙先生觉得如今这世道如何?”
公孙贾一愣,一时间不知如何说,低头思考,似乎想要找出合适的词描述。
战火连天,民不聊生,多的说不清楚,但无论哪个都说不清楚这世道。
江寒看着他,没等他想下去,淡淡地说道:“礼乐崩坏。”
四个字,叫公孙贾打了个颤,礼乐是为古礼,江寒的这四个字可谓是大不敬,但是说的又实在准确,在这纷乱战世中,如何不是礼乐崩坏?
礼乐所带不尽是礼仪乐舞,更指的是古来人伦,天人和谐之说,礼乐崩坏,亦是说的这人伦崩坏,一个崩坏的礼乐学来何用?
公孙贾继续问道:“那先生觉得,养德可行?”
养德?江寒轻笑了一声,看来公孙贾推崇的也是王道治国,以德为本。
江寒思索了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德行固重,但终是君子之道,秦国,要的不是一个君子,而是一个君王,不该将德行放在首位。”
虽然江寒也明白德行对于一个君王的重要,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间,秦国需要的是一个能够让它彻底颠覆天下的君王,而不是一个徐徐图之的君子。
公孙贾心中迷惑:“那先生,你觉得什么最好?”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公子虔与公子渠梁其中必有一人会是未来的秦君,二位公子学什么好,问这个问题,等同于问江寒,未来的秦国,如何为好。
江寒的眼睛垂了下来,他真正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历史上的秦是奋六世之余烈,二世而亡。
传承了二百年的法治天下,最终二世而亡,是法治天下错了吗?
若是曾经的江寒,看着这个问题,定然是一头雾水,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是这几年看了众多墨家的书简和先人之说,他多少能看的明白诸子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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