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儒家和墨家,江寒相信秦公不会选择,在诸子百家中,儒家最蔑视秦国,秦人也最厌恶儒家。
儒家士子不入秦,几乎是天下皆知,儒家的仁政、礼制恢复井田制等根本主张,秦国也和列国一样嗤之以鼻。
秦献公不会看中儒家,至少有一个事实根据,上大夫甘龙就是东方甘国的名儒子弟,虽然他有从龙之功,但秦献公并未用他深彻变法,足以说明,秦献公并不信奉儒家的主张。
至于墨家如何?墨子所在时期的墨家虽然是天下最简朴最勤奋最巧思最主张正义且最有实际战力的团体学派,但墨家的“息兵”和“兼爱非攻”两点为政主张,在任何一个战国都是行不通的。
如果秦献公要选墨家,可以说最容易,因为墨家如今以秦国南部大山为学派总院,和秦国大有渊源。
然则法家如何?法家是战国变法的火炬,凡欲强国者必先变法,已经成为战国名士明君的热点话题。
但是推行法家之学的根本前提,是国君的决心彻底与否,法行半途,不如不行。
楚国的半途变法造成的不伦不类,正是最为惨痛的前车之鉴,秦献公熟悉法家吗?不熟悉。
秦公喜欢法家吗?不清楚。
秦献公能以法家为唯一的治国之道吗?更不清楚。
江寒清醒地知道,推行王道礼制,未必需要国君与主政大臣同心同德,只要国君不阻挠即可。
而推行法制,则必须要国君支持,而且要坚定不移地支持,君臣始终要同心同德,否则,法令难以统一,变法难见成效。
列国变法的道路,无一不铺满了鲜血,楚国吴起变法尚只是整肃吏治,已经是血雨腥风了,更何况天翻地覆的彻底变法?
像秦国这样的赤贫国家,非强力法治无以拯救,法治推行如排山倒海,激起的回力亦是天摇地动,没有同心同德力挽狂澜的君臣相知,变法者自己就会被混乱的动荡无情地吞噬,谈何强国大志?
在江寒的潜移默化下,如今的墨家已经成了半墨半法,缺的就是一个如同商鞅一般的变法强臣,而江寒需要做的是替他扫清面前的障碍。
如何扫清?江寒一时想不清楚,但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不能急躁。
一行人随后坐定,侍者上茶后退出,大厅一片肃然。
秦献公肃然拱手道:“先生入秦,今日嬴师隰前来拜访,特请先生一抒治秦长策。”
说着站起身来,转向江寒深深一躬:“敢请先生教我。”
江寒座中坦然拱手道:“不敢言教,但抒己见耳。”
秦献公坐回旁边长案前,又恭敬拱手道:“望先生不吝赐教。”
江寒目光注视着秦献公,不慌不忙开讲:“中夏诸侯之所以无视秦国,皆因秦国地处中夏与戎狄蛮荒之间,无法自拔。”
秦献公点头称赞:“先生所言极是!”
江寒微微一笑:“君不见天道沧桑,顺中生逆,逆中有顺,譬如东周,为避逆求顺而迁都洛邑,然而诸侯峰起,致使王室衰微,大逆也就随之而生了,这是所谓顺中生逆。”
“秦国与周王室同出西土,虽地处西僻,又要时时提防戎狄之进攻,这看来似乎是逆,其实大顺就在其中。”
秦献公闻言大喜:“先生,那么如何把这个逆转为顺呢?”
江寒从容道:“在下以外,秦时时提防戎狄之侵扰,不敢稍怠军备,故而民众悍勇,兵精将强,此一顺。”
“秦国这五年来暂不东进,会盟争霸,不为小利所伤,国力有所积蓄,此二顺。”
“岐山易守难攻,时机一到,出其下而东进,必如猛虎下山,威震中夏,此三顺。”
“戎狄小国不下数十,义渠、乌氏、西戎、若能将其一一兼并,地广可以农耕,人众可以充军,农耕为本,休养生息,人丁编列,国势日强,此四顺也!”
“有此四顺,秦国今日称霸于西戎,来日彼平乱世,而尽天下,只缺其一!”
秦献公闻言大受震动,起身对江寒深鞠一躬:“所缺为何,还请先生明示!”
江寒霍然站起回了一礼,手扶长剑,高声道:“伐交、伐攻皆有上策,唯缺治国大道!”
“先生可有治国良策?”
江寒正视着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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