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斐脸色铁青,一时哑言,单凭这份口供可没多大杀伤力,但加上日本间谍的指正,就算是假的也是一身屎说不清楚。
“呵、如此伎俩就想蒙混过关,怕是高抬你自己。”胡斐说着平心静气端坐,喝了口茶像是根本不在乎一样。
“胡科长说笑了,以为我编造谎言,狐假虎威,可以理解。为此,处长单独叮嘱说胡科长也是老江湖,只言片语怕是很难过关。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呵呵,口供不行,那就来点音乐,保证胡科长听了睡眠质量有所提升。”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录音机,放在桌上,准备按时却被胡斐阻止,“住手!”
胡斐眉头微皱,是不是日本间谍他心中有数,假的就是假的,但假的这么真就很难说是假的。
不怕真假,就怕谣言四起,到时候不是真的也变成真的。
扫了一眼自己的下属,“柏霖留下,你们几个出去把门关上!”
“是!”
虽然好奇的要命,却要执行命令,等房门关闭,室内只剩三人。
“故弄玄虚,我到要听听是何音乐,能促进睡眠。”示意褚文昊来吧。
没客气,轻轻按下播放键,里面就传出章小曼清脆的声音,两人平心静气听着,褚文昊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此刻他的心情可不像外表如此平静,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这是最后的杀手锏,如果还不行,只能再来一次绑架,把事情闹大,等上峰来处决。
“为我提供情报的是中统行动处胡斐...”
砰!
“污蔑!”胡斐差点没气死,居然真的有录音指正,口供可以作假,录音想要作假很难,最重要里面日本间谍介绍的身份很清楚。
“呵呵,胡科长不要激动,听下去。”褚文昊笑着安慰他。
胡斐脸颊抽搐,忍着气,听到褚文昊的问题,录音机里传出:“中统还有几个大日本帝国的朋友,只能等见到胡斐才能交代。”
吧嗒,录音机停止。
“哈哈,胡科长不愧是老江湖,我就说在白公馆无缘无故置我于死地,原来是大日本皇军的朋友,这就不难理解了。”褚文昊还不忘消遣一句。
“你——”胡斐指着他,手都气的哆嗦,有口供画押、照片、有录音为证,还有军统的日本女间谍为人证,天衣无缝,身份可以确定,平常人这些罪证足已抓人。
“哈哈哈...”褚文昊笑道:“胡科长消消气,我也知道这女间谍有胡乱攀咬的嫌疑。估计局座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才迟迟没有动手,想必有什么误会吧。”
一侧的井柏霖眉头紧锁,他虽然没看口供,单单录音在他这里依然可以抓人。给日本间谍提供情报,相比共党人员还要严重,毕竟国共合作时期,两家人打的就是小鬼子。
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胡斐,怒道:“姓褚的,你以为凭这点伎俩就可以蒙混过关,这些都是假的,口供是假的,录音自然也是假的!”
褚文昊点点头没有否认,肃道:“真假自然不是你我说的,日本女间谍的身份你们清楚,没人会逼迫她做什么,甚至审讯都不敢用大刑,我想即便是假的,也有几分嫌疑在里面。
这事我说了不算,幸运的是录音就这一份,我一直保存,并没有上交。本打算抽时间敲诈勒索胡科长一番,却没成想还要拿出来欣赏。”
说话功夫,褚文昊把磁带拿出来放在桌上,把录音机收起来,“不知胡科长对我这份礼物满意吗?是不是可以增加睡眠。”
胡斐冷冷的看着他,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哈哈,胡科长放心,我保证就这一份录音,女间谍今晚我会安排除掉。”
褚文昊起身,“如此我先告辞,雨越来越大,不方便久待,不用送,我门口有车。”
话闭就抬脚走人,井柏霖刚要阻止就被胡斐抬手制止。
看着大摇大摆出门的褚文昊,恨不得掏枪出来毙了他!
“科长,就这样放他离开!”井柏霖有些不甘心。
胡斐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浊气,望向井柏霖道:“你以为我真的害怕这些所谓的证据嘛,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没参与就是没参与,打死也编不出来。”
“那...科长您还...”他实在不明白。
胡斐摆摆手,脸色阴沉道:“这小子一副吃定我的样子,怕是纸扎的老虎,没什么可怕的。
底气还是有的,怕就怕局里真有日本间谍发展的老鼠,最近姓戴的死死咬住白公馆不放手,上峰以共党方面为借口暂时拒绝。
这个时候要是闹出大事,怕是让他抓到把柄,借助姓褚的小子在敲诈勒索。
对于他的死活姓戴的自然不在乎,却也要脸,真把他拿下,怕是这些证据就成了真的,交到委座哪里,白公馆基本就失去掌控。
褚文昊毕竟是党国功臣,受过表彰,名声在外,暴力扣押屈打成招,就给足借口。
暂时先忍忍,等日本间谍除掉,证据就没有意义。”拿起桌上的磁带,“既然他说就一份,那就是一份,我可不想成为军统攻击的靶子。
另外,科里最近审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跟日本人来往密切的存在,即刻清除掉。”
“是!”井柏霖虽然觉得理由太勉强也不能说什么。
有一点胡斐没说,也是他最担心的,那就是空军的卢涵升是不是日本间谍,要真像褚文昊说的有问题,那自己可就有些麻烦。
另外,这事可是处长让他做的,里面有很多不确定性,真要是出事了,怕是要被扔出来抗雷,他要留条后路。
今天褚文昊东拉西扯倒是提醒了他,以后做事要小心一些,尽量跟处长保持一些距离。
井柏霖看着沉思的胡斐,小声道:“科长,他的女人怎么处理?”
“放了。”胡斐毫不在意摆摆手,“是不是共党都放了,姓褚的小子很聪明,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估计是怕受到牵连。从这点来说他做事很谨慎,谋定后动有些本事。
先让他放松几天,想找麻烦有的是机会,这个君漫歌家眷都在重庆,还害怕她跑了吗?
今天抓的共党全部处决,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交代下面的人嘴巴都给我闭严。”
“是!”
......
大门口。
褚文昊举着伞等在那,水花绽放脚底,他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今天的事情太过危险,运气的成分多一些,虽然不知道为何胡斐没有让人把他拿下,却隐约推测证据只是起到一部分作用。
也不会再给中统机会作妖,继续来拿亲朋好友威胁他,本不想调查福记车行的张彪,看来要提前动手,给中统敲敲钟,动手的时候顾及一下。
自己还是太弱小,没有影响,随便打杀,今后要注意发展自身实力,不能只顾在军统卖命。
胡思乱想之际,听到身后喊声,回身望去,君漫歌像是孤立的雪莲花,站在悬崖峭壁处,任凭风雨加持,只能巍峨挺立。
淋着大雨,像梦游一般走出号称坟墓的中统局。她心里有不知,亦有窃喜,更多的可能是好奇。
好奇是谁救她出火海,脑海里曾经划过白发少年,期望却不大。
然而,她走出大门的一刻,油纸伞下那高大背影花白头发,却给了她足够的震惊。
是他、
那个曾经有过婚约的男子,那个曾经救过他的男人。
她心里突然很甜,像蜜一样。又有些苦涩,像毒药一样。
即便想跟他心连心,却咫尺天涯。不在于你我,更多的是两种不能糅合在一起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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