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老了，动作也不如年轻的时候灵活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步履瞒珊地走出了柳园路，今天他的孙女带了他的老婆子去医院呢，说要给她检查检查身体。

前方不远处停了一辆宾利，程莉从车上下来，看到了程陌便叫了声：“爷爷。”

程莉长得和年轻时候的苏简简很像，有张瓜子脸和清秀的五官。

她连忙走到后座的门，开了门，扶着奶奶下车。

苏简简对孙女笑了笑，抬眸便看到站在前面等着她的老头子。

程陌走过来，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摸了摸苏简简的头，这头摸了一辈子了，从黑头发摸到了白头发，但还未够。

“检查结果如何？”

老人开口问。

“好着呢。”

苏简简回答道。

程陌笑了，然后伸手牵起苏简简的手对程莉说：“我们两个去赏花了。”

程莉微笑点点头。

看着爷爷牵着奶奶像是牵着一个小孩生怕她走丢似的，不知道为什么程莉的鼻子有点酸，这举动她从懂事起就看到现在了。

看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眼前慢慢消失，程莉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这泪并不是难过的泪。

而是因为过于美好而感动的泪。

爷爷奶奶让她看到了爱情，最真挚最纯粹最美好的爱情。

你看过两个腰都挺不直、头发都白了的老人每天手牵手么？

你看过老爷爷每天给老奶奶剥虾么？

你看过老爷爷为了逗老奶奶开心为她跳《三只小熊》么？

你看过老爷爷每天都亲一口老奶奶的额头么？

你看过老爷爷每天出门都给老奶奶穿鞋子么？

程莉看过，因为她的爷爷奶奶就是这样的。

而且一直都是这样……

奶奶真幸福，遇到了爷爷，被宠了一辈子，即使是个老人了，却还像一个小少女似的，没办法，爷爷宠的。

太温暖了。

栀子花旁。

两只满是皱纹的手紧紧牵着，程陌和苏简简各自坐在摇摇椅上。

两人仰头看着天空。

栀子花的香味迎面扑来。

“老婆子，还记得你5岁的时候在栀子花旁对我说过什么么？”

程陌问道。

“怎么不记得了，我说我要做你的老婆。”

“看来没有老糊涂呢。”

程陌捏了捏苏简简满是褶子的脸，虽然她老了，不再年轻了，但永远是他的公主，没有人比得过她可爱。

“老头子。”

“嗯？”

“我这辈子真幸福，因为遇到了你，被疼了一辈子，我知足了。”

“这么容易知足？”

程陌说道：“我可没那么容易满足。”

“嗯？”

“我觉得这辈子还不够，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永生永世，我都要做你的老头子，一直宠你，永无止境。”

程陌并不知道，他说完这话时，身旁的苏简简鼻子早酸了。

老了，眼眶一热就不好受，她缓缓伸手擦掉眼角的眼泪，说道。

“老头子，我爱你。”

风从前方吹来，带着夏天的味道，也带着栀子花的清香。

摇摇椅再次缓缓地摇晃起来。

老爷爷在老奶奶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说道。

“傻瓜，我更爱你。”

他的声音如冬日暖阳，如三月春风，温柔到让苏简简的心融化。

人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与爱的人始于初见，终于白首，没有轰轰烈烈只有平平淡淡和细水长流。

苏简简觉得她无疑就是最幸福的人。

阳光暖暖，处处是清香。

那是栀子花的味道。

更是爱情甜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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