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配殿的临窗榻上,苏皇后身穿明黄寝衣,披着外衣坐在窗下,苍白的手轻轻拿起一把银剪,剪去红烛的花芯。
烛光一跳,整个西配殿都更亮堂了三分。
盯着跳动的烛光,苏皇后眼底转了泪。
她清楚的记得,当年大婚之时,他是帝王,她是皇后,他给了她隆重的国婚。
她以皇后之尊,十六抬大轿从皇宫正门抬了进来,身后跟着十里红妆,身前跪了三千佳丽,无数命妇朝贺,那时多风光啊。
花轿里,她真的以为作为他的皇后,会一辈子这般风光下去。
在红彤彤的喜房里,庆嘉帝面上却没有多少欢喜之色。
还是她强忍了性子,娇声软语,哄了庆嘉帝与她共握一把银剪,就是坐在这张榻上,就是对着这个烛台,他轻轻握着她白嫩嫩的小手,一块剪去了蜡烛上的花芯。
那会子,庆嘉帝的手是凉的,心也是凉的,她分毫都不介意,她自信万分,以为得了他的人,总有一日能捂热了他的心。
少女的她,哪里会料到,二十年过去了,她还是没能捂热帝王的那颗心。
帝王所有的情和爱,都给了宸妃那个贱人。
这些她都认命了,可如今,庆嘉帝还要偏心萧绝,逼迫他们娘俩让出太子之位。
凭什么?
凭什么?
她的太子,生下来就是太子啊,当了一辈子的太子,哪能在庆嘉帝即将不行了时,将太子之位拱手让给萧绝?
“当年你做下什么,你自己清楚,宸妃是怎么死的,想必你比太医都要清楚。
欠下债,就要还……”
脑子里回荡着今日黄昏庆嘉帝指责的话,苏皇后紧握银剪,气得双眸里闪了泪花,一双手也气得发抖,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当初,没有她娘家出力,庆嘉帝哪能杀出重围,坐上帝王之位?
哪能子孙后代有皇位可继承?
她是皇后,她的儿子是唯一的嫡子。
这江山,轮,也该轮给她的太子。
哪怕她娘家如今落魄了,哪怕她的太子如今残废了,也轮不到宸妃的儿子!
萧绝,他休想!
苏皇后正握着银剪,趴在暖榻矮几上气得发抖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禀报道:
“皇后娘娘,皇上宣晋王世子进宫了,眼下正在寝殿里密谈。
咱们的眼线说,皇上双眼看不见了,抱住晋王世子一个劲地哭,还说,还说……父皇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妃,你就给父皇一个机会赎罪吧……”
给一个机会赎罪?
怎么赎罪?
自然是下废太子诏书,然后将萧绝认做皇子,册立太子罢了。
苏皇后狠狠将银剪砸在地上,银剪划过地面,擦出声响,在静谧的夜晚显得尤为可怖。
吓得小太监后面的话都不敢说了。
苏皇后喝问道:“今夜,那个朱顺可有捧进去两道空白圣旨?”
小太监见苏皇后已经猜到了,才敢点头应是。
空白圣旨有何用?
自然是当着萧绝的面,写下废太子诏书,和,册立萧绝为太子的诏书。
“好,很好。”
苏皇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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