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眼睛里是不是进了啥东西,结果啥发现都没有。
师父那才烦人呢,就给我眼睛检查过一回,而后就说我,要么是我看花了眼,要么就是我得了色盲。
这给我气的,当天饭量都减少了一半儿。
要是一次两次的,兴许我还能看花了眼;可总是看到那抹白色,不很明显能说明问题?
至于色盲,那就更扯淡了。
我白天时,看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都正常的很,哪儿会得上师父说的那种病?
另外一件事儿,是我跟着杏儿即将出发,去给小媳妇儿守第七天灵的时候。
此时我才知道,主家每次递给杏儿的白信封里,装的是了什么东西了。
是钱!
而且是很多很多钱!
足足有——二十块啊!
而且依着规矩,都是崭新崭新的嘎巴票!瞅着可馋人了。
在那个时候,东西都贼拉便宜:一根冰棍五分钱,雪糕才一毛,一盒“黑五星”一毛二……
这么算吧,到了年底,一头大肥猪,才能卖上一百来块钱呐。
那些进城打工的小青年,一天要是能挣上三、五块钱,都得乐的屁滋滋的呢。
反过来看看杏儿,七天守灵下来,挣来的钱,就算买头大肥猪,那还有余富呢。
我是铁了心,要趁早儿把这难熬的“初更”阶段,给挺过去。
等我迈入“牙磨儿”,我也能单打独斗,去挣大把的票子了。
等我有钱了,我就好好孝敬孝敬我爹娘。
我给他们盖上那老大的大瓦房,让我弟上厕所,跑一半儿就拉裤兜!
我要让他们天天吃上猪肉——让他们一听到猪叫唤,就腻歪!
我还要给家里买台拖拉机——不会开不要紧,就放在院子里摆着。
再把拖拉机前面两个大轮子卸下来,安到俺家马车上,往后保准不带扎爆胎的。
……
我正在心里想得美,就觉得胳膊肘被人拍了拍,耳边响起杏儿的声音。
“别走神儿啦!咱们——该出发啦!”杏儿笑着提醒说道。
我嗯了一声,跟往常一样,让杏儿在前头走。
我落后两步紧紧跟随,时不时的还能偷偷看看杏儿的背影。
这些天,杏儿在我脑子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好像有些魔怔了。
师父是训斥过我,让我少惦记着杏儿,可我早把他的话,忘在后脑勺儿了。
那会儿我还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真蕴藏着极大的风险。
也因为这个,在小媳妇儿头七夜当晚,我便犯下了不可宽恕的错误。
以至于,影响到了我后半辈子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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