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不用翻墙的,”林稚晚晃了下手机,“可以给打扫卫生的阿姨打电话过来。”
毕竟,就算是他们没有钥匙,阿姨也是有的。
池宴:“……”
翻完了想起来了,他说:“你还不如不想起来。”
他生病,他最大,林稚晚乖乖举手投降,手指在嘴巴前一抿,做出噤声的姿势。
很可爱,把他逗笑了。
池宴只是有些发烧,有些头晕,没有虚弱到黛玉葬花的地步,主动帮她提了散在地上的东西,放进冰箱里。
林稚晚跟在他身后:“要么你再睡一觉吧?”
池宴:“我不困。”
林稚晚:“……”
很快就是历史重演的推拉戏码。
她说:“那你就躺会儿,我买了退烧药,你吃一片。”
池宴还想拒绝,她立马表演了一段发疯文学:“我不管我不管,你不吃药我会担心的,你不要只顾着自己开心儿而不顾我的感受。”
池宴:“?”
没有拒绝的余地,林稚晚干脆给他推进卧室。
里面很干净,床铺都是新铺的。
她给开门,掀开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池宴笑了声:“你这不是挺会照顾人的。”
林稚晚眉毛一扬,有点儿傲娇。
下一秒,池宴冷笑了声:“所以,在家什么都不会,单纯就是磨人是吧?”
林稚晚大方承认:“磨人怎么了?你要是不愿意就直说,以后我去磨别人。”
“这可不行,”池宴也笑,说话有点儿鼻音,却有一种又渣又苏的质感,“我喜欢被你磨着。”
林稚晚哼了一声,就听见他又说:“人生这么短,我情愿对你俯首称臣。”
呦嚯。
情话一套接一套,也不像生病啊。
林稚晚嘴上不说开心,可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上翘。
然而,这狗东西的乖都是有目的的。
他脱下鞋子,躺回床上,朝她招了招手:“晚晚,给我读首诗。”
林稚晚还沉浸在美梦里:“嗯……嗯???”
池宴:“哄我睡觉。”
林稚晚:“嗯????”
愈发过分了,他怎么敢!
然而,这狗东西很会拿捏她的痛点,头一歪,左眼眼泪吧嗒吧嗒滑下来,还不忘了拿乔:“我是病号,得有优待。”
他不自觉流了太多眼泪了,眼皮通红,双眼皮撑得很大。
林稚晚看着,心里软了。
“好了好了,”她从书架上随便拿起一本诗集,“给你读。”
是余秀华的诗。
林稚晚随便一翻,是《给你》。
她声音很轻,偏静,读起诗来声音干净纯粹。
配上余秀华永远炽烈的感情,确实很好听。
我爱你/我想抱着你/抱着你在人世被销蚀的肉体/我原谅你为了她们一次次伤害我/因为我爱你/我也有过欲望的盛年/有过身心俱裂的许多夜晚/但我从未放逐过自己/我要我的身体和心一样干净/尽管这样,并不是为了遇见你
她的发丝微微垂下来一些,愈发显得面容柔和。
池宴看着她,想到很多过往。
他说:“这诗太苍凉。”
林稚晚和上书籍,却说:“但很多心境都一样。”
在没有参与彼人生的那些年,林稚晚偶尔还有贪恋,妄图在关于他的流言蜚蜚里,窥见他对自己剩下的一丁点儿真心。
说不清是不是在等他,她却要令自己的身体和心灵保持干净。
她的爱要是白雪世界下的珍珠,不能沾染一点纤尘。
至少她是。
在爱情里,她是洁癖。
只是没有想到,在这方面,池宴与她一致。
“不一样的,”沉默的间隙里,池宴缓缓启齿,声音和缓且坚定,“我不看旁人分毫,是因为我坚定地相信,我会再次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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