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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千方百计想要把她灌醉,看看她这极限究竟在哪里。
笑话,古代这蒸馏技术哪里比得上现代。
起初王希礼几个天真的孩子还不服输,很快就被喝倒了,醉得不省人事。
她也不是真的千杯不醉,喝多了毕竟也难受,随便找了个理由,张幼双果断摆脱了不怀好意的众人,偷溜出了包厢。
这个时候,她脸上已经微微有些热意了。
虽说如今正值年关,外面还下着小雪,但张幼双她喝了不少酒,浑身暖洋洋的,不畏寒不说吹着夜风还有些舒服。
趴在栏杆上,张幼双深吸了一口气,心旷神怡地望着这楼下的夜景。
今夜,越县的居民睡得都很晚。
远远望去,一眼就能看到漠漠寒烟,重重雪色,星火错落。
身后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张幼双回过头,眼里掠过了一抹惊讶之色,很快又回归了正常,笑吟吟地问:“俞先生,你也出来吹风啊。”
被灌了不少酒,俞峻阖眼叹了口气,乌发凌乱地垂落在肩头。
“免得待在里面被人灌酒。”
当然不能承认,他在屋里见不是头路,忙要逃走。
这样软萌的,有点儿苦恼的俞峻张幼双还是第一次见,感觉……好像变得易于亲近了不少。
“总觉得俞先生喝了酒之后,话变多了不少。”
俞峻默了一瞬:“……所以才不愿多喝。”
“哈哈哈只要不会发酒疯,话多点儿也没关系,因为平常很难听到先生说话。”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张幼双一愣,整个人都惊了,该不会被她真说中了吧!
张幼双:“……先生喝酒了该不会真的发酒疯吧……”
俞峻默了一瞬,算含蓄地验证了她这个囧囧有神的猜想,“……我不是完人。”
“我的脾气算不上多好,年少时也是个莽撞的毛头小子。”
俞峻难得破天荒地地多问了一句,有些别扭的模样,“看不出来吗?”
张幼双点点头,表示赞同:“是有点儿。”
俞峻眼睫半垂,与她一同望向楼下的万家灯火,“孔门之重在德不在佞,君子讷于言敏于行,此言非虚。”
一扭脸她就能看到俞峻的侧脸。
高鼻薄唇,眉眼间似有风霜雪色。
张幼双其实一直认为俞峻隐隐有点儿孤僻和疏离感。
……这也难怪。
她要是有俞峻这经历,少时死了全家,后来又被褫夺官身,不报复社会那都算好的了。
所以,仅仅是话少,行事有点儿孤僻冷淡,这简直是太温和了。
当然探究别人的隐私是一件很失礼的事,张幼双大脑发散了几秒,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思绪。
“不过总觉得,俞先生话多了之后……好像,易于接近了不少。”
如果说之前是高岭之花的话,现在喝多了酒话也变多了,感觉能举起手就能摸得着了。
俞峻:“……”
眼看着俞峻沉默了下来,张幼双内心草泥马狂奔而过,摆出个世界名画呐喊的姿势。
啊啊啊啊她在说什么?
!或许真是因为看得见摸得着了,连这话她都能说出口吗?
!
俞峻明显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转而垂眸问:“……先生与那位陆郎君是旧识?”
……怎么绕到她身上去了,张幼双愣了愣,老老实实道,“……是,幼时我们三人常在一起。”
“我们三人?”
“还有他的夫人。”
眼前的男人微微愣了愣,面色好像都不自觉地舒缓了些。
快到张幼双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眼睫落了些飘雪,或许是真的喝多了酒,孟浪了许多,俞峻破天荒地又问:“……先生幼年好友既已成家立业,倒是未曾见先生成亲。”
张幼双满不在乎:“那是因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鬼使神差地反问道,“说起来俞先生不是也没成亲吗?”
刚一说出口,张幼双就紧张得喉口微微发干。
老实说,俞峻本来就是她的偶像。
前天偶像亲自送礼,又是写那句“几人平地上,看我碧霄中”鼓励她什么的,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当初回去之后,张幼双就可耻地,心动了。
咬住被角,一边在床上翻滚,一边问自己要不要……试一试,争取一下?
人活一遭,是很难碰上自己喜欢的人的。
这个时候就应该勇于争取,爱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追求也不是一件可耻的事。
世上美好的感情,友情、亲情、爱情,人活一世,就这么短的时间,不体验一把岂不是太亏了。
这么一想,倒还是具有可行性的。
张幼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掰着指头数了数。
首先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能看出来俞巨巨是个颇为尊重女性,难得有性别平等意识的。
最重要的是,曾经当过官……也方便猫猫以后走上官场,等等你在想些什么,你这个功利的女人。
唯一不妥之处就是儿子老师和办公室爱情。
而且,她自己目前有钱!
这是最令她底气满满的!
她有傍身的资本,可以自由地选择独身还是不婚,就算日后掰了,也不怕没有独立谋生的手段。
怪不得说女性一定要独立呢。
或许是气氛太好了,张幼双咽了口唾沫,试探着主动出击,先摸清楚俞峻的态度。
“那侍妾呢?”
她斟酌着问,“……先生没有侍妾吗?”
没想到,她这话刚一问出口,俞峻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是踩到雷点了?
张幼双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
俞峻平静道:“……我素来就没有纳妾的想法。”
“为、为什么?”
俞峻蹙眉,似乎在整理着思绪,“都是些可怜人,跟了我不过是耽误她们。”
“同僚此前倒是送过我几个侍妾,我都给了笔银钱放她们离去了。”
……好男人啊!
张幼双眼睛微不可察地一亮,精神一振。
对上张幼双无拘无束,明亮的目光,俞峻微微一怔,顿了顿,鬼使神差地又多说了几句。
“……我多年前早已立下誓言,不纳妾,唯娶一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若她先于我亡故,便为其守贞再不续娶。”
……所以说俞先生竟然是存着要当“义夫”的心思?
!
所谓“义夫”是明清时期一个比较有趣的概念,指的是青壮年时期丧妻,终身不再娶的男子。
对应节妇,朝廷也会进行旌表。
张幼双愣了愣,倒也没有特别意外。
这种正统的儒家士大夫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君不见王安石、司马光,甚至是大名鼎鼎的奸臣严嵩,都是身体力行地贯彻了一夫一妻的思想吗?
俞峻眼睫颤了颤,雪花在他睫毛上消融。
他视若寻常地说,“一与之齐,终生不改。
固所愿也。”
张幼双被震撼得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道:“没想到……先生竟然也是这么、这么贞烈。”
“说起来,先生有喜欢的姑娘类型吗?”
“……”
这场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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