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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的意思是,他是不是对画画这件事儿尤为痴迷?”
张幼双努力挽尊,整理着语句,“不惜一切代价的那种。”
对面的小厮不知道突然间脑补了什么,叹了口气,望向她的眼神里几许怜悯。
“是啊,可是这些招数我们都试过了。
你就别白费心思了。
“喏。”
他指了指怀里的拜匣,有了几分炫耀的心思,扬起声调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前朝乐山公的真迹!我家主人费尽心血才买来的!价值千金!”
小厮兄弟说着说着,瞬间又蔫吧了下来。
“可是再贵重如何,乐山公人也看不上!这唐舜梅狂着呢!”
从交谈中,张幼双旁侧敲击地摸清楚了这位唐触触的性格。
这位唐触触行事有多狂放不羁呢?
因为泥轰(日本)的春宫画的好,就跑去泥轰学画春宫去了。
也就是前半个月才回到了越县。
本子的春宫,这是老传统艺能了。
明朝时经常有人吐槽本子画得太烂,不如泥轰的本子画得好的。
这位唐触触还曾经爆言,当世的画家没一个他看得上的!全天下,他就服那位俞尚书!
没错,就是那位俞峻俞巨巨。
唐触触这口无遮拦在几年前曾经给他招致过杀身之祸,当时梁武帝有一位宠妃想要邀请这位唐触触给自己画画,各种利诱不成就威逼了。
这位唐触触被带到殿内,二话没说,将这位宠妃画得十分“美丽动人”,脸上那些小缺点啊都没放过,细细画了出来。
气得宠妃嘤嘤嘤地跑去找梁武帝哭诉,梁武帝大怒要杀了他,结果被时任户部尚书的俞巨巨给拦了下来。
两个人或许因为此事有了些接触,之后,唐触触便张狂地放出话来,说这天下能入他眼的,唯俞危甫一人耳。
对方如此放荡不羁,能请这位触触来画画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不过张幼双却没泄气,不过来都来了,不拼一把就打道回府根本不符合她的性格,再说了,她还有那位不知名的巨巨给的玉佩。
许是被外面的动静吵得不耐烦了,青年男人翻了个身,挠了挠耳朵,拎着蒲扇的手一扬,一指。
两个垂髫的小童,打起竹帘,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两个小童唇红齿白,穿着红衣裳绿裤子,像是莲花童子,面容白净,口齿清晰地说:“我家先生说了,今日不接客,谁都不见。”
此话一出,人群“嗡”地一声,变了脸色,交头接耳,各有意见。
或好声好气继续央求,或忿忿不平。
就在这闹哄哄,叫嚷嚷之中,一道清朗的嗓音,如同泉水淌过,水面风来,泠泠动人。
“在下张幼双,不知两位小兄弟,能否代在下向唐相公转达一句话?”
众人目光所至之处,张幼双分开人丛站了出来,双目灼灼,躬身一揖到底,抬起眼是,唇角带笑,如胜券在握,自信而富有朝气。
这一道笃定的嗓音响起,竹帘轻轻晃动了一下。
帘内的人掀起眼睫看了过去。
隔着隐隐绰绰的日光,帘外张幼双一揖到底:“虽然在下没有什么价值千金的拜礼,但在下绝对有相公感兴趣的东西。”
女的?
感兴趣的东西?
唐舜梅眉梢一挑,突然就来了兴致。
那两个小童对视了一眼,正眼开口拒绝。
哗啦——
竹帘被人从里屋打起了,一个乌发凌乱,衣着邋里邋遢的青年男子,赤着双足走了出来,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
正是唐触触无疑!
劈头盖脸地打断了两个小童的话,唐舜梅那双眼扫了一圈,落在了张幼双脸上,饶有兴趣地问:“你说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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