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豆花摊老板娘,隔壁坐在石阶上提着小篮子卖花的老婆子似乎也被激活了。面具后的苍老声音嗡声嗡气道:“丁小姐……骚情得很哩。”
另一桌的人也围过来了,端着瓷碗吃瓜,催促这两个妇人快讲。
“听说啊,这丁小姐婚后半年还安安分分,留在夫家打理大大小小的家庭事务。”老板娘语气含着嘲讽,“可这日子一长,本性就耐不住了,真面目也暴露了,可能是又跟先前的相好们联系上了吧,经常白日里偷偷出去……”说着,蛇脸转了半圈,像是在扫视面前众人,扬高了脸哼道,“大白天趁着丈夫不在家,偷着出去能干嘛?你们知道吧。”
“哦~~”众人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都是成年人,很容易就懂了。就连潘彼得也煞有其事地点头,期间不忘“滋溜”一声吞了口豆花。
文磊悄声估摸:“难道这场游戏还涉及其他人物?要把丁小姐的相好们一个个找出来?”
话音刚落,卖花的老婆子又嗡嗡嗡地说话:“一把大火……烧得干净哩,全焦了。”
“什么大火?”顾萌紧接着问。
“还不是被发现了。”蛇脸老板娘压低声,似乎自己都觉得这事登不上台面,透露道,“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屠老板自然不可能放任丁小姐在外面给屠家丢脸,也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那天不就带着一群人去客店捉人了?一气之下还把人家客房给烧了。”
“这么刚?”文磊讶然,“不仅捉|奸还烧客栈?”
老太婆“嚯嚯”阴笑两声,看好戏似的道:“脸都丢光咯……”
“之后呢?”顾萌道。
老板娘摇摇头,捏着抹布转身去忙了:“之后丁小姐基本连大门都不迈了,可算是老实了。”
众人兀自思考,对于这位活在别人口中的丁小姐愈发好奇,各自在心里都拼凑了一个版本。
小麦这时放下碗,表情显得有些不好看,又似乎很怅然。
潘彼得细心发现他的情绪变化,呼噜噜喝完剩下的豆花,放下碗后一抹嘴,关心道:“小麦哥,你这是怎么了?”
长相彪悍的男人抿着唇静默片刻,才道:“想起了我前妻。”
“…………”众人下意识瞄向他染成绿色的平头,再一联系丁香和屠老板的事……
“咕噜”一声,咽豆花的咽豆花,咽口水的咽口水。
小麦坐在桌前,失意地塌着肩,也不避讳,直接道:“跟乐队经理跑了。”
顾萌小心翼翼道:“所以你……染绿了?”
小麦不自觉摸了摸头顶的草坪,“嗯”了一声:“觉得比较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众人:“…………”
哥,你这表达心情的方就比较独特了。
薄晔低下头,若有所思,含着几分敬佩道:“真的勇士敢于面对惨绿的人生。”
“…………”
离开豆花摊前,在众人的软磨硬泡下,豆腐摊老板娘总算透露了屠记布庄的位置。
“就这么走……”老板娘用指尖点了卤水,放在木桌上划来划去,“反正就这么走,直走直走再左转,差不多就在这个位置。”
大家点头,表示明白,实际上毛都没看懂。老板娘说完后他们都看向恩瑾,期待着大佬能给点反应。
恩瑾看着桌上用水渍潦草比划出的线条,那已经不能被称为地图了,抽象得可以。恩瑾看了会儿,点点桌面,道:“昨天去过这里了,是一条巷子。”
薄晔问:“就是那家消失的布店?”
恩瑾点头。
唐止思考着嘀咕道:“兔子……屠老板……”
“就是这里。”蛇脸老板娘不耐烦地挥挥抹布,利落地赶客,“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该说的也都说了,别来烦我了,有空把豆花钱还上。”
就在他们带着困惑离开时,坐在台阶上的老太婆又“嚯嚯”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找仔细了,千万……”
不少人都听到了。
顾萌回头看了眼,总觉得是某种提示。
避开了中午的那场浓雾,玩家们再次前往镇子东边寻找布庄,然而很可惜,巷子还是那条幽深的巷子,没有找到布店的踪影。薄晔甚至进入了巷子里寻找,然而除了在衣袖上蹭了不少墙上的石灰,一无所获。
第四天很快就过去了,但情况似乎毫无进展。
在外面逛了一天的人在天擦黑时回到丁宅。宅子里,挂在门前、走廊上的白纸灯笼全都亮着,散发出让人十分不舒服的幽冷光芒。
厅堂的饭桌上已经备好了饭菜。小家碧玉从里面迎出来,两只手揣在类似暖手宝的东西里,站在门口微微歪着头看着进来的人,脸上挂着浅淡温婉的笑意。
“真像一个等待丈夫回来的贤惠妻子啊,让人看得神清气爽,再累也不觉得什么。”文磊感叹一声,随后激动得朝门口挥手,提高音量道,“慧慧!我回来了。”
小家碧玉扩大笑容,愈发温婉了:“你们回来啦。”
坐下来吃饭的时候,莫春英递给小家碧玉一条热毛巾,提醒道:“擦擦手吧,手腕侧面那里……对,就那里。哪儿蹭到的染料?”
小家碧玉根据指示擦掉白净纤细手腕上的蓝色颜料,无所谓地笑了笑,抽出圆凳子招呼莫春英坐下,道:“一整天辛苦了,快吃饭吧。”
唐止瞄了眼小家碧玉随手搁在桌上的热毛巾,一小团藏蓝色被热气氤氲湿了,化成了浅蓝。他的目光从毛巾上一掠而过,关注起今晚的菜色。看到了什么,也不拿筷子,朝某个盘子扬了扬下巴,道:“吃虾。”
“好,知道了。”薄晔将修长白皙的手擦拭干净,将转盘转了个角度,开始给唐止剥虾。
入夜,透过惨白的窗户纸,可见四间客房里都燃着飘忽不定的油灯。
最前方的一间房内,水汽蒸腾,将灯光都浸湿了。同时传出“哗啦哗啦”不紧不慢的拨水声。
视角毫无阻碍地穿透墙体,潜入房内,只见客房中央,白茫茫的水雾间,一个男人靠坐在宽大的木桶里。展开的双臂悠然地靠放在木桶边缘,两边肩胛骨之间微微挤出紧致漂亮的肌肉,水珠滚在光滑的肌肤纹理上,透露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欲感。
薄晔将脑袋后仰,额上滑落的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闭着眼,姿态懒散,很放松似的舒了一口气。看得出泡澡令他身心放松。
这时,身后的门被推开,之后又是关上的声音,一道曼妙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但放轻的脚步没有躲过薄晔的耳朵,只见他轻轻勾了下唇角,又很快压了下去,仿佛毫无知觉。
不一会儿,一只泛凉的手搭在了他肩上。
薄晔很警惕似的睁开眼,肩部有一瞬间的紧绷,惊讶道:“谁?”
裸|露的白嫩双臂从薄晔脖颈处伸过来,在他胸前交叉,余光里能瞥见一截藕粉色的短袖。
身后人似乎是弯下了腰,含着深秋的微凉气息凑近了他的耳后。
作者有话要说:
随后,薄晔听到清冽的少年音轻曼道:“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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