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彼得小心翼翼地垂下视线,眼睫像蝴蝶的翅膀一样不安地颤动,看到了顾萌水墨画一般清晰干净的面庞。
长得好看,对身边人又很温柔,有颜值又有人品,接触过的人,怕没有不喜欢哥哥的吧。
潘彼得如此想道。
看着看着,小少年吸吸鼻子,突然就有了掉眼泪的冲动。他一向是被忽视惯了的。
潘彼得未成年就背井离乡,到大城市当了洗头小弟,可见不是什么温室里的娇花。自小是留守儿童,爷爷奶奶带大,因为隔了一辈,再加上环境使然,一直都没受到家里人的重视,他就像蕨类植物那般野生生长,伴着村里的那口枯井,以及亘古不变的日月交替,独自长到了十六岁。等到了外面,更不会有人把他当块宝。因为年纪小,又身处理发店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没少挨欺负,好在打小就缺根筋,稀里糊涂的也不觉得多难受。
可遇上顾萌后,潘彼得才知道,原来一个人能被这么温柔细致地对待,原来被珍视的感觉是这么好……
顾萌可能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抹阳光。
潘彼得越想越激动,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就当真掉下眼泪来了。他咬紧牙关,快速抬起手背抹了把眼睛,还在变声期的纤细嗓子有些哑,郑重发誓道:“哥,我以后做牛做马都不会放过你的!”
“……”顾萌手上动作一顿,这话听着别扭,第一反应是什么仇什么怨。
后来才想明白,潘彼得想表达的是为他做牛做马。
“彼得。”顾萌继续帮他涂药膏,语重心长道,“答应我,以后多读点书。”
潘彼得羞涩地低下了头。
恩瑾瞥了眼潘彼得,悄悄翻个白眼,十分不喜欢他对顾萌献媚。
顾萌帮潘彼得处理好伤口,正在收拾医药箱,突然,面前伸过来一根手指。
顾萌顺着手朝上看,就见恩瑾总是不高兴的那张脸。恩瑾垂着视线,眼尾弧度显长,眼神凉凉的很薄情的样子。
“手破了,帮忙包扎一下。”恩瑾不客气地要求道。
顾萌在他递过来的那根手指上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伤口在哪里。
“哪里?”顾萌握着恩瑾的手,翻来覆去又检查了一遍,问道。
“喏。”恩瑾指了指食指侧边一处,说,“这不是嘛?”
“……”
顾萌总算看到了他所谓的伤口,表情相当无语。
恩瑾要是不指出来,顾萌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发现他手指上蹭破了一点皮。真的只是一点点,顾萌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刚刚在哪里随便碰出来的。
这点程度就要包扎,真是娇气。
“你这伤口就比较严重了。”顾萌道,“要是再晚发现点,可能就要愈合了。”
恩瑾:“…………”
潘彼得捂着嘴偷乐,悄悄钻出了布帘子,将空间留给明显在找茬的恩瑾。
“别闹。”顾萌拍开恩瑾的手,没理会他,继续收拾医药箱。
恩瑾咬咬下唇,眉间一皱,忍不住道:“你就是偏心!对别人都那么好!”
顾萌叹气,怕了他了,将他还伸在半空中的那根金贵手指捉过来,一偏头,直接含住了破皮的地方。
恩瑾体会到了湿软的触感,霎时间,酥麻的电流顺着手指传遍全身,一向颜色冷淡的俊脸腾得一下烧红。
“你……”
顾萌探出舌尖抵了抵那处,松开他的手若无其事道:“简单消毒了,不需要包扎,可以了。”
恩瑾脑子一热,顺势掐住顾萌的下巴抬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那张温润好看的脸蛋,有些气急败坏道:“你这是在玩火。”
顾萌:“……我没。”
恩瑾弯下腰,贴近了顾萌,眼神里透出狼狗一样的狠劲,恐吓道:“小心晚上尿床!”
顾萌:“…………”
神经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静可可的地雷~
小时候有一种说法,玩火会尿床,玩蜡烛火柴的时候,总是会被长辈们说一句,晚上会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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