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反手间就能灭了他,来无影去无踪,不会留下半分蛛丝马迹,又有什么要紧?”
“不不不,再说一遍,我们不杀他。他可是亲王,还是长安府少尹,说死就死了,朝廷必然严查我们只需要擒下他,囚禁一段时间,让他查不了黄梨乡的事,就足以让宰相向长安府问责,说长安府办事不利,届时撤换长安府尹,也就顺理成章了。”韦江南微笑道,显得胸有丘壑。
黑袍老者仍旧是不服:“拖泥带水,好不爽快!”
韦江南面色一正,肃然看向黑袍老者:“陈江河,你入宰相府也有十多年了,以你的修为和帮宰相府办下的差事,早该是宰相府一等供奉,为何如今仍旧只能屈居二等,难道心里没数?”
黑袍老者陈江河一怔,随即沉下脸来,不复多言。
不时,有人从河岸上了船,进到船舱里,跟卫江南耳语几句。
韦江南看向陈江河:“安王已经到了黄梨乡,你带着长河帮,即刻出发。记住,这件事,必须按照计划进行,不能有半分差错!”
陈江河沉着脸站起身,向韦江南抱了抱拳,离舱而去。
黄梨乡。
黄梨乡的码头仓库,已经焚毁,只剩下一片废墟,往日灯火明亮的码头,现如今已是漆黑一片。
码头两里之外,一座低矮小山的山顶,林木掩映间有一座庐舍,房屋不过三间。
最大的那间屋子,有一座巨大火炉,此时已经亥时,火炉仍旧火光明亮,一名只在身前披了件黑色皮围裙的壮年男子,正轮着一柄大铁锤,挥汗如雨,在捶打一块烧得通红的精铁,火星四溅。
壮年男子皮肤黝黑,面相敦厚,看着普普通通,唯独双臂上隆起的肌肉,如同小山一般,随着他挥臂的动作,一下下起伏,这场景若是让长安城那些“食不果腹”的贵妇见了,说不定会血脉喷张。
只不过,看他正在锻造的精铁,那形状有些怪异,若是仔细分辨,那分明就是一柄快要成型的菜刀。
壮年男子心无旁骛,正全神贯注对付手下的菜刀,忽的从庐舍后面,传来一声响亮的童声,极具穿透力:“刘大正!”
听到这声突兀而响亮的呼喊,打铁男子手上动作半分没停,但也同样大嗓门的回应:“半夜三更的吼什么吼!是不是又没带草纸?”
他的话还没说完,庐舍后的童音更大了,几乎是仰天咆哮:“刘大正!我忘了带草纸!快给我送来!”
刘大正头也没回:“送什么送,用树叶擦!”
庐舍后的茅房里,童音停顿了片刻,忽然又再度响起:“够不着啊!”
刘大正将打造成型的菜刀,用铁钳夹了,转身浸进冷水池里,噗呲的声音格外清脆:“你没长脑子?蹲在茅坑上自然够不着,你走下来走到树叶前,不就够得着了?”
“刘大正!你大爷的!”
刘大正约莫是想到男童的窘迫模样,冷哼一声,抬起下巴,得意洋洋。
片刻后,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就从屋舍旁转了过来,他走到院中的时候,刘大正已经取了烟枪,坐在门槛上,优哉游哉的撕着烟叶。
“刘大正!你又不给我送草纸!明天我不做饭了,我看你吃什么!”男孩遥遥指着男子的鼻子,愤怒的大叫。
如果说刘大正的黑,皮肤至少还是古铜色,那么这小男孩的皮肤,就黑到像是刚从煤窑里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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