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森严的重压下找到一个和他一块儿出格的人,是件很热闹的事吧!
只是好心虽好心,她其实也不敢领受,便讪笑道:“您的美意我心领了,您瞧您年轻有为,才多大呀,就在宫值上坐更了,我和您不一样。我刚进宫,没什么根基,要是一张嘴一股酱牛肉味儿,回头该领笞杖啦。”夏太医听了有些怅然,“做小宫女实在怪苦的,你没想过往上升几等吗?”
颐行笑得眉眼弯弯,也不害臊,直剌剌道:“这世上没人不盼着登高枝儿,可有些事不是我想就能办成的,得瞧人家皇上放不放恩典。”
说起皇上,颐行不由顿下来,侧目朝夏太医看过去。
他正垂着眼睫,不知在思量什么,感觉有道炽热的目光朝他射来,顿时打了个突,朝后让了一步,“你干什么?”
颐行说没干什么呀,他没来由的戒备,让她讨了老大的没趣。
她只是想起那天万寿节大宴上的皇帝了,虽说衣裳不一样,离得又远,可他和眼前这位太医,总好像有些形似的地方。
然而再细咂摸,就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了,夏太医人品贵重,和那个重拳收拾尚家的皇帝怎么能一样。想是她见的男人少,遇见一个齐全的,模模糊糊觉得和皇帝差不多,其实两者一个天一个地,一个穿着九龙十二章,一个胸口挂着鹌鹑纹样。
正在颐行为不能得见庐山真面目而惆怅,身后小径上传来了脚步声,夏太医很快退进了绿树掩映处,“我该走了,姑娘记着上药。”
要说夏太医的动作有多灵敏呢,颐行只是回头望了眼,人一下子就不见了。
银朱搬着笸箩过来,见她站在原地很纳闷,“姑爸,您不是早走了吗,怎么这会子还站在这儿?三更半夜的,遇着鬼打墙了?”
颐行说没有,掂了掂手里的药瓶,“这药不是岩太医送的,是御药房那位夏太医。这人多好啊,有过两面之缘罢了,听说我受了伤,就托人把药给我送来了。”
银朱啧了声,“这位夏太医究竟什么来头,才刚又显圣了?不是我说,我真害怕您招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怎么老是夜里遇见他呢。”
这么一说,颐行也打了个寒颤,还真是每回都在夜里,尤其到现在连脸都没看明白过。难不成是以前死了的太医阴魂不散?不能吧,人家言语中明明也有家常式的温暖啊。
银朱见她发懵,又问:“那他是多大的官儿呀?能在御药房当差的都有品级。”
颐行想了想,“鹌鹑补子,八品的衔儿。”
银朱懔松,“才八品,还没我阿玛官儿大呢。”边说边挽住了颐行的胳膊说,“赶紧回去吧,这御花园到了晚上鬼气森森的,站在这里多}得慌。”
两个人忙相携着回到了他坦。
进门见含珍已经在床上躺着了,她病才好,身子比别人弱些个,还需要安心静养。
含珍对于自己天黑就上床的样子很是不安,抿着头说:“没等你们回来,我自己先受用起来了,多不好意思的。你们忙到这会儿,错过了饭点吧?案上有点心,茶也是新沏的,就着茶水先填饱肚子吧。”
哎呀,有位姑姑级别的人物带着她们,小日子过得就是滋润。含珍跟前小食和点心不断,这是吴尚仪的关照,颐行和银朱也跟着沾了光。
待吃完之后洗漱妥当,颐行终于能在灯下上药了,她照着夏太医的吩咐把药调匀,再一层层敷在伤口上。这药大概是用八白散制成的吧,上了肉皮儿一阵痛一阵痒,但很快那种不适的感觉就退去了,剩下丝丝的凉意,平息了刚才用过热水后的胀痛。
含珍倚着床架子说:“这位夏太医想是新进来的,我在宫里这些年,从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银朱跪在床沿上铺被子,一面道:“不知道来历,总像是遇见了黄大仙似的,你们不害怕?照我说挖出这么个人来,知道了根底,往后打交道也不发怵。”
但颐行不这么认为,吃蛋就吃蛋,犯不着把鸡拿来当面对质。夏太医的作为虽是积德行善,却也见不得光,人家好心好意帮了你们,你们倒把他抖落出来害了他的性命,这种事儿不是人干的。
总之药是好药,这一晚上过来,及到第二天已经消了肿,摸上去也不觉得疼了。
这日赶上了大好晴天,阖宫开始更换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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