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无奈那时候演得投入,没把控好调门儿,事后想起来也怪可笑的,只说:“我叫得越响,越能震唬住琴姑姑,您没看见,后来她都不吱声儿了。”
所以在这宫里不能太老实,要是琴姑姑不发话,她就不挪窝,那这会儿还在雨里跪着呢。
这叫什么来着,天道昭昭,变者恒通,颐行换了衣裳,就舒舒坦坦和银朱说笑了。这时候外面传来雨点打落在伞面上的声响,心里知道是太医院派人来了,忙跳上床躺着,半闭着眼,装出精神萎靡的样子。
窗户纸上划过一个戴着红缨凉帽的身影,颐行这刻心里蹦出那位妇科圣手夏太医来,不由朝门上张望。但可惜,来的并不是夏太医,还是那位外值专事跑腿的大夫岩松荫。
“咦?”岩太医看清了颐行的脸,怪道,“你不是安乐堂的吗,这才几天呢,上尚仪局当值来了?”
颐行讪讪嗳了声,“我升得快。”
可惜刚来就受调理,当宫女也不是端茶递水那么简单。
岩太医拿一块帕子盖住了她的手腕,歪着脑袋问:“姑娘哪里不好?身上发不发寒?鼻子里出不出热气儿呀?”
他才说完,就引来了银朱一声嗤笑,“不出热气儿的还是活人吗?”
岩太医嫌银朱不懂变通,“我说的热气儿,是烧人的那种热气儿,喷火似的,明不明白?”
颐行忙说都没有,“不过我有个伤,想请岩太医替我瞧瞧。”
她说着,探过另一只手来,提起袖子让岩太医过目。裕贵妃先前还说别让她浸水的呢,转头就淋了雨。因伤口深,两边皮肉被水一泡,泛出白来,她说让猫给挠的,“您瞧着开点药,别让它留下疤,成吗?”
岩太医舔唇想了想,回身从小苏拉背着的箱子里翻找,找了半天取出一个葫芦形小瓷瓶,“眼下药箱里只有金疮药,要不你先凑合用吧,有比没有好。”
那倒也是,颐行接过来说谢谢,不死心又问了句:“有没有生肌膏,玉容散什么的?”
岩太医的表情很明显地揭示了一个内容──想什么呢!不过人家有涵养,找了个委婉的说法道:“我们外值给宫人看病,保命是头一桩,至于治完了好不好看,宫人们大都不在乎。像那些精细药,外值一般不备,宫值上用得比较多,要不你等等,我得了闲给你踅摸踅摸去,要是讨着了,再打发苏拉给你送过来。”
颐行不是傻子,当然不能傻呵呵打蛇随棍上,忙道:“我就那么一问,怎么好劳烦您给我踅摸呢。我们宫女干活儿的手,留疤就留疤吧,也没什么要紧。”
岩太医点了点头,又给她把了一回脉,说姑娘血气方刚,半点毛病没有。既然用不着开方子,就收拾收拾,打道回南三所了。
送走了岩太医,银朱说:“这太医不靠谱得很,宫女怎么了,宫女就不要好看?”
那也是没辙,给太监宫女看病的,能和给主儿们看病的一样吗!
颐行盘弄着手里的金疮药,拔开盖子一嗅,褐色的粉末呛得人直咳嗽。这要是洒到伤口上,好利索后留疤只怕更明显了,到底不敢用,重新盖起来,搁在一旁了。
不过既然人没大碍,诊断的结果也得报给尚仪局,颐行不能在他坦里偷懒,重新梳了辫子,仍旧回院儿里听差。
琴姑姑对她横眼来竖眼去,捻着酸道:“你这病症,来得快去得也快,太医来给你瞧,竟是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颐行掖着两手,垂首道:“我打小就有血不归心的毛病,确实来得快去得也快。先前姑姑还没让我起来呢,要不我还回去跪着吧,姑姑千万别生我的气。”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软绵绵,带着一副委曲求全的味道,可她敢跪,琴姑姑也不敢让她再淋雨了。银朱说的对,千金万金的小姐,身底子不像营房丫头小牛犊子似的。倘或一不高兴,死了,到时候牵连罪过,多年的道行可就毁于一旦了。
“算了算了,没的又倒下,回头诬陷我草菅人命。”琴姑姑没好气儿地说,厌恶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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