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可话才说完,没等颐行点头,琴姑姑就从里头出来了,说不成,“每个他坦都有定员,你们能挤挤,别人未必愿意和你们挤,别白占了别人便宜。”
银朱一脑,叉起腰就要回嘴,这时含珍由嬷嬷搀扶着从宫门上进来,见了这阵仗,笑着说:“这是怎么了,多大的事儿,我在门外头都听见了。”
要论辈儿,宫女里头含珍算高的,加上她又是吴尚仪的干闺女,不论是谁都要让她几分面子。
琴姑姑笑着说:“您可算大安啦,给您道喜呀。”
含珍回了礼,“老天爷不收愣头青来着,又放我回来了。你们才刚争什么呢?是安顿不了他坦么?”
银朱道:“颐行回来没了落脚的地方,我想让她和我搭伙凑合,琴姑姑不让。”
含珍哦了声,“是这么回事儿……按说他坦确实有定员,不能胡乱填人进去,没的大伙儿夜里睡不舒坦。”
她这么一说,主持了公道,琴姑姑道:“可不嘛,如今这辈儿的新人真了不得,我才说了一句,就要和我叫板。”
含珍笑了笑,转头对颐行道:“他坦里的规矩不能坏,您也得有住处。要是不嫌弃,您上我那儿去吧!我的屋子就我一个人住,多少人背后都说闲话呢,您来了正有个伴儿……”说着又望向银朱,“这是您的小姐妹?乐意就一块儿去吧,人多了才热闹呢。”
她的话说完,银朱和颐行乐了,琴姑姑脸上顿时不是颜色起来。自己才给完她们排头吃,含珍出来做了和事佬,闹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要说尚仪局里办事,谁又服谁?含珍还不是仗着吴尚仪这层关系,才在尚仪局里吆五喝六。
琴姑姑不好阻拦,挤出了一个干涩的笑,“也好,你们上含珍姑姑那里去吧,她身子弱,半夜里有个什么,你们也好照应。”
颐行和银朱才不管她这些酸话,三人一间屋,和二十个人一张大通铺,那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境遇了。普通宫女子得苦熬多少年,熬成了姑姑才有造化住四人一间的屋子,她们可好,比姑姑们还便利呢。这下子再也不必听人解溲的声音,再也不担心管教嬷嬷提着板子半夜查房了,颐行因祸得福,银朱鸡犬升天了。
含珍复又笑笑,让嬷嬷扶着先回他坦了,琴姑姑心里老大的不称意,恰好一个小宫女出来蹲安,说让姑姑检阅,被她厉声喝叱:“急什么!”
别看大宫女都是熬出头的,但终归还是分三六九等,琴姑姑和含珍未必没有嫌隙,又被她扫了脸,心里自然不受用,连转身都带着气急败坏那股子劲儿。
银朱和颐行看她进了正殿,相视一笑,且不管那许多,两个人一块儿回大通铺,替银朱收拾东西。
银朱问她:“姑爸,您在安乐堂,救的就是这位姑姑啊?”
要说救,可不是她的功劳,颐行说:“我就是打了个下手。”把夏太医显圣的事儿告诉了银朱。
银朱琢磨半天嗟叹:“您这是有贵人相助,老话儿怎么说来着,扬汤止沸,莫若去薪。他让您有恩于珍姑姑,珍姑姑自然保您……姑爸,您离当上皇贵妃又近一步啦。”
两个臭皮匠凑在一块儿,说的都是高兴事儿,仿佛皇贵妃的位分就在眼前,擎等着颐行坐上去了。
不过这话还是只能私底下说,要是叫第三个人知道,难免被人耻笑,说尚家才下台一位皇后,这么急不可待就有人想当皇贵妃。这宫里还没有过皇贵妃呢,老姑奶奶上赶着倒贴侄女婿,真是不要脸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唉,可能有大志者,都是寂寞的吧!颐行和银朱收拾好了东西,就欢欢喜喜搬进了含珍的他坦。
一个人住的屋子,果真不是大通铺能比的呀,这屋里有床有桌有柜子不说,还有一架不错的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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