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痴回忆他们姐弟相认的时候,柴音精准地说出了他身上每一颗痣的位置,这原本是他信任的根源,此刻却成了极大的疑点。
当年未失散前,确实是姐姐在照顾自己,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还会记得清楚呢?
柴音擅长收买消息,这会不会只是消息的一部分呢?
甚至说,自己真正的姐姐,可能就在她的手上!
念头及此,他背后毛孔张开,冷汗毫无顾忌地排出,打湿了后背。
柴音以为他是害怕,只骂了一句窝囊。
她不再寄希望于齐痴,而是主动去找慕师靖闲聊,试图寻到一些破绽。
“慕姑娘那天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如此悬崖峭壁,怕是仙人也凶多吉少吧。”柴音问。
“因为我小时候总和师父一同去采药。”
“采药?”
“嗯,许多名贵的药长在悬崖峭壁上,为了采摘它们,我从小就练习依山之术。”慕师靖轻柔地说:“那是一种像壁虎一样贴靠在山壁上的办法,需要的真气不多,用的是巧劲。”
“名贵的药,山上……你是神山出身?”柴音敏锐地捕捉到了信息。
“嗯……但我,是弃婴。”慕师靖垂下脸颊,似触及伤心处,不愿多言。
“所以当年慕姑娘是采药为生的吗?”柴音问。
“倒也不全是,我师父为了生计,还会经商,行医,甚至……看相。”慕师靖笑了笑,“但我不信这些。”
“看相?”柴音来了些兴致,“你会么?”
“学会点皮毛。”慕师靖说。
“慕姑娘可愿帮我看看?”柴音笑着说。
慕师靖注视了一会儿,却是轻笑摇首,“不准的。”
柴音总觉得她是在故意勾起自己的好奇,但不得不承认,她的好奇心还是被勾起来了。
“慕姑娘随口说说,我也随便听听。”她说。
慕师靖凝视着她的眼睛,似乎从她的瞳孔里看出了什么,这位少女稍一犹豫,开口,说:
“柴姑娘幼时家境不好,应经历过大变乱,更数遇歹人险些殒命,幸逢人相助,自此以后平步青云,贵不可言。但柴姑娘要小心一点……”
“小心什么?”
“亲人背叛。”
柴音听完以后捧腹大笑,她说:“慕姑娘,你前面说得都对,唯有这一句错了。我自幼遭逢灾乱,早与亲人走散,又何来背叛?难怪看相之术总不被列为旁门左道。”
“嗯。”慕师靖柔和地笑着,“相术本就不可轻信,我的胡乱言语,姑娘莫要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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