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啊,是显化了本相的心魔。”
“心魔?那是什么?”
“心魔就是滋生在我们体内的怪物啊。”
小禾解释道:“魔在未孕育成型前,是一个无形且无处不在的怪物,你可以将它理解成一颗看不见的种子。人的肉身就像是土壤,会在不知不觉间就被播撒上魔种,魔种会借助我们壮大,若不将其斩出身躯,它甚至可以将我们本体取而代之!”
“无人可以避免魔的侵蚀么?”林守溪问。
“任何修道者都有可能成为魔生长的媒介。”小禾叹气道:“姑姑说,修行是天神给我们的恩赐,却也是天魔给我们的诅咒。”
“我们可以看到自己的心魔么?”林守溪再问。
“在心魔未被拔出前,只有宿主可以看到,被真正拔出之后,就人人可见了。”小禾转述着姑姑教给她的知识。
“魔是从哪里来的?”
“我哪里知道?”
“那这些魔为何要被囚禁,它们无法被杀掉吗?”林守溪皱起眉,问。
“一般来说是杀不掉的,只有宿主死掉,它们才会跟着死掉。”小禾回答。
“……”
林守溪没有再问,因为他忽然想明白了刚刚的问题——孙副院在哪里盯着自己。
是剑阁里的心魔!
那是孙副院的心魔。
他应该有什么手段勾连一部分心魔的意识,使其成为他的第三只眼,窥视剑阁中发生的一切。
“你在想什么呢?”小禾注意到了他的走神。
“我在想,既然心魔无法被杀死,那这个世界上,心魔的数量应是极庞大的,为何说邪灵与龙尸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无法被杀死的心魔不应该更可怕么?”林守溪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理由很简单呀,因为真正厉害的修行者是可以操控心魔,使它成为自己帮手的,那些人恨不得魔种入侵呢。当然,那要是很厉害的修行者了。”小禾说。
“师妹懂得真多。”林守溪夸奖道。
“那当然,我们宗门总不能都是笨蛋吧。”小禾无奈地说。
两人吃过了饭,带剑出门。
他们是神选者,故而巫家对他们并没有太多限制,饭后他们一同在巫家转了转。巫家很大,走了几圈他们就晕头转向的。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巫家主殿的门口。
门口有一幅巨大的壁画,壁画上绘着一条苍白之龙,巨龙翱翔于空,伸展开的巨大双翼遮蔽了群星,它的阴影之下,万民俯首闭目。
林守溪想向小禾询问这壁画的故事,却发现小禾正立在某处发呆。
他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的身前是一对挨着的墓碑。
这对墓碑立在巫家大殿的门前,其纪念的应是很重要的人物。
“要祭拜一下么?”
出于对死人的怜悯,林守溪问了一句。
“有什么好拜的,又不认识。”
“不认识有什么关系?”
“哎,拜不认识的墓可是容易被鬼魂缠上的哦,不要多管闲事了……”
小禾吓唬着他,随后扯着他的袖子拉回了杀妖院,嘱咐他早睡早起好好休息。
少年与少女在庭院中分别。
杀妖院夜色清凉。
远处的白墙像一堵高高的山,廊下的灯笼像是一颗颗染血的头,他们背影夹在中间,似随时要被风拂去的夜露,显现着不详的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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