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有这么吃瓜子的?我可从来没见过。”
“别说你没见过了,我连听都没听过,直到我给了他们一些瓜子之后,看见地上连一个瓜子皮都没有,我就问他们:吃瓜子怎么连皮都吃了?孩子们说瓜子皮可香了,吐掉了多么可惜?唉!可真是穷人家的孩子,那些瓜子不就是用盐水泡过之后再炒,瓜子皮上留下一点儿盐味吗?仅仅是这样他们也觉得特别香甜。”
玉虎娘好奇地问道:“他们吃瓜子不吐皮,那他们吃花生吐不吐皮呀?难不成吃花生也是连皮一块儿吃?”
“这个我倒是没见过,我哥家过年从来都不炒花生,他们觉得花生太大不禁抓挠,两斤花生也不像一斤瓜子耐吃,所以干脆就不买花生。夸张一点说,就算是给孩子们几个瓜子都是有数的,你想想孩子们一年一年也吃不了几颗瓜子,谁会舍得把瓜子皮白白浪费了呢?”
“说的也是,你那些侄子平日里饭都吃不饱,当然知道心疼东西了,不像老郭家那孩子,打小也没挨过饿,总是糟蹋家里的东西,可天儿长的孩子没有一点出息。要不怎么说穷人孩子早当家呢,只有懂得节俭的人,才知道怎么过日子。”
“仔细一想确实也是,他们家孩子多、条件累,长期处于一种狼多肉少的状态,所以个顶个练就了一套快速进食的本领,说面说每个人都是好吃食,消化系统也是超级棒,不管吃下多么不好的饭菜,从未闹过杂病。就跟小猪仔一样什么都吃,从不挑食。”
“你别说,还真是这样,穷人家的孩子就是禁摔打,大冬天里喝凉水,身子壮得跟牛犊子似的,越是看孩子亲,照顾的越周到,孩子反而越容易生病,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痒,三天两头地闹腾,越是拿他不当回事,孩子反而越壮实。”
“可不是?我哥家的孩子多,嫂子也缝穿不过来,几个孩子鞋邋遢袜掉,靴子都露着脚趾,衣服上扣子也没有,坦胸露怀。别人在屋里面冷得还受不了,他们几个在雪地里玩得是热火朝天、从不吵冷。就跟铁打的一样。”
“人就是这样,越摔打越壮,越在暖和屋里呆着,身子就越不扛冻。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说是小孩儿的屁股大人的脸。你看那些小孩子大冬天穿着开裆裤不也照样没事儿?再冷的天,大人的脸不也还是露在外面?所以说小孩子你就不用心疼他,只要能吃能喝,死不了就行。”
狗蛋娘深有感触:“我哥的观点跟你一样,从没拿那些孩子当回事儿,孩子们打架管都不管,再说了那么多孩子天天吵吵闹闹的谁有功夫跟他们评理?见惯了大风大浪,这点小事儿哪里会放在心上?我就是可怜我哥家那些孩子,真想拉补他们一把,只是每次拿一点东西过去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有什么办法?那么多张嘴要吃要喝的,搁谁身上担子也不轻。”
“你哥怎么就生了那么多孩子呢?头两胎儿子闺女都齐了,再要那么多小子干嘛?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吃饭,现在这年头,孩子多了也是累赘。”
“谁说不是呢?私下里我也问过嫂子,嫂子说他们是真心不想生那么多孩子的,可是没有办法,我哥跟我嫂子不能去一块儿,两个人一想那事儿保准就怀上,你也知道,以前没有什么好法子避孕,只要是我哥一碰我嫂子,一挨就粘上了,我哥也是干着急愣没辙。他说是可能自己上辈子欠债太多,这一世都来向他讨债来了。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任你赶也赶不走。该是你的你不想要都不行,上辈子即使你能躲得过去,这辈子照样还是要找你来。”
玉虎娘无奈地说道:“这都是命啊!这样的事,谁都没有办法,该是你的推也推不掉,不是你的,争也争不来。”
狗蛋娘只能是替那些侄子们多多祈祷:“谁说不是呢?但愿上苍给他们带来一些好运,不求多么富有,只求能够不再忍饥挨饿就好。”
两个人一面感叹世事不公,一面说说家长里短,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于是各自回家做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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