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的队伍路经襄州庞晃当夜设宴单独招待了杨坚经历过一番风雨历程的两位老友终得一次共絮衷肠的机会。
杨坚端起酒杯下了一口酒舒展了一下肢体然后说。
“唉,还是无官一身轻得好,自把事情向樊伟交代完毕,咱就仿佛解脱了一样。”
“咱看未必嘞,此乃可能只是仁兄一时之念想。”
庞晃把杨坚的酒杯斟满然后接着说。
“兄之心已不在刺史位上早就期盼远走高飞嘞。”
“不不不,可不敢这么说。”
杨坚立马否认道。
“你可不知咱在京师连遭厄运性命难保对功名利禄早就已经心灰意冷了。”
“得了吧,咱俩太学同窗就认识了,你的那些小九九还能瞒得过咱?”
庞晃不以为然的说。
“在太学念书的那会只觉得你有一身好功夫,其实那个时候连那些尚武的鲜卑之弟各个都敬畏你,这次你在隋州任职,咱才真正领教到了仁兄的智慧才能,仁兄将来前程无量发达了可不要忘记昔日的同窗好友啊。”
“你说这话真让咱不敢当。”
杨坚把刚斟满的一杯酒一次干了然后说。
“你可知咱是咋到隋州来的?”
“是圣上钦点的嘞。”
“非也,咱到隋州是圣上在咱的一再哀求下才不得以做出的决定。”
接着杨坚把几次遭宇文护猜忌差一点就送命的事借着酒劲吐露出来并且说。
“你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此次钦差三下隋州不明摆着就是冲着咱杨坚来的吗,只是事情最后的发展脉络并为大总宰所愿,咱才又逃过一劫,这么一来大总宰说不定会更对咱恨之入骨,你想想咱还敢奢望今后仕途一番丰顺么?不瞒你说咱这次回到京师只不过是为了借为父亲伺疾彻底脱官场罢了,最后能否躲得过宇文护的关照还尚未可知呢。”
一阵沉默过后庞晃拍拍杨坚的肩膀道。
“人的一生长着呢,你才30出头,我相信不出几年就会让你见证一个焕然一新的朝廷风化,咱谁不知母生父养的?我也不愿看到朝廷背后的腐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嘞,有些话敢说,却也不能说,说不定你能躲过一劫,时来运转呢。”
第二天杨坚和庞晃在襄州作别初秋的骄阳依然似火一般的热辣杨坚回京时的队伍只好早早的起身赶路。
中午找个地方随便用餐以后歇息几个时辰等到日头偏西之后再赶一阵子路直到天黑再投宿旅店。
回京队伍不凑巧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自己动手造饭撑帐篷歇息一群人全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对此刻的境遇皆习以为常。
第二天因为途中有一辆辎重车出现故障修车耽误了启程的时间当薄雾来临之际队伍也恰好走到一个荒无人烟的村落旁边坐落一条小溪。
杨坚看看天色已知赶路似乎还有点早又舍不得眼前的一汪好水于是他说。
“今日就在这里歇息吧,大伙可以痛痛快快去溪涧洗个澡,明天早点起身就是。”
大家于是忙碌起来有的从车上取出工具就地选点平地搭建帐篷有的垒造打柴准备吃饭车夫将马从车上卸下来牵到溪边饮水吃草。
杨坚把自己的坐骑交给一名侍卫并对李顺说。
“走,咱也像桃花源里的那位渔人一样,沿溪溜达溜达。”
溪边有一条路路两旁的树木已经被砍伐他们沿路沿溪走了没多远淙淙流水的小溪却突然来了一个急转弯沿路而去没入了侧面的大山之中。
于是他俩弃路沿溪而行长满杂草和灌木的溪边经辨认不知道是何人在何时铺过一层结实的石板就像他们年幼初入般若寺踏过的那条石板小径。
杨坚和李顺既沿溪又沿看不太清楚的石径朝前走去。
“你猜猜此次回家等候咱的是吉还是凶。”
“猜不出来咱可不会算命。”
李顺随口又道。
“这么多年来你经过的风风雨雨而且大难不死回到自家还能出什么蹊跷?”
杨坚道。
“那可不见得,走平路还能一不小心把脚给歪了呢。”
“吃一堑长一智嘞,你这回就在家里猫长点,尽量减少应酬,宇文护要处置的事情可多呢,说不定转脑就把你给忘掉了。”
“但愿吧。”
两个人却朝前走草木越来越密如遮天蔽日杨坚站在此处犹豫了一下道。
“咱往回走吧。”
俩人正要转身之际李顺突然指着前方道。
“你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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