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已是满脸泪花:“十七弟,是我让爹生气了,都是我该得的。真不知道哪个糟心的,竟然编排我心怀不轨。”
宁王朱权顿时有些心软,本想重重踹朱棣两脚,重脚变轻脚。
踹完之后,朱权撇嘴提醒:“还不快把裤子提上。”
朱棣哭哭戚戚的提上裤子:“十七弟,踹也踹了,咱爹的旨意目的达到,你远道而来,四哥该好好招待你。”
“到四哥府上去吧。”
朱权踹外朱棣后,总觉得心中怪怪的,哪里敢入燕王府:“不了,封地事多,就此别过四哥。”
朱权重新上马,带着朵颜三卫远遁。
朱棣摇手相送,一直到朱权的队伍消失在天际尽头,朱棣才收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冷峻起来。
朱棣重新回到驴车上,整个人的状态同刚才完全不一样。
驴车这种还有一人,此人身穿黑衣,光头蹭亮,手上攥着一株三十六乌黑楨檀珠的佛珠。
朱棣言语冷漠:“想来皇上已经决意立我那位侄子为皇储,所以将我在宫中的那些人全部清除。”
黑衣和尚并未睁眼:“殿下莫要动气,长子长孙合乎情理,殿下要怪就怪这个四。”
朱棣锤了下马车板,目光坚定:“若是大哥坐那个位置,我可以不争,可传给他凭什么不争。”
黑衣和尚攥动佛珠,乌黑的楨檀珠不知道被攥了多少年,已经油光发亮:“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日宁王踹殿下,终究心中有愧。”
“来日殿下求宁王,今日之事便是人情。”
朱棣回想朱权的朵颜三卫,眼馋至极:“可惜了,那么好的骑兵。”
“呵呵。”黑衣和尚呵笑出声:“殿下要先舍,而后才得。”
“舍了脸面,来日挣了脸面。舍了皇位,来日挣了皇位。”
朱棣握紧拳头,盯着面前的黑衣和尚:“真就没有一点机会?蓝玉他们不是被放了,或许我那位老爹还在权衡。”
黑衣和尚笑着摇头:“终究是四,燕王的机会在乎八。”
“想要成为八便只有一条路能走。”
朱棣哀叹连连:“罢了罢了,让他先坐着,隔日再来取。”
黑衣和尚这才满意的点头:“殿下能有此心,大善。”
朱棣的心情是复杂,如此复杂的他只会在黑衣和尚面前显现,仅此一人:“你说,我们最后会成功吗?”
“我真的能坐上那个位置。”
黑衣和尚终于睁开双眼,他的眼珠如手上的楨檀佛珠一般乌黑:“殿下要先想,想的多了便快了。”
朱棣也笑了:“你呀你,真是想不通。当初怎么就信了你的邪,要去争这个位置。”
北风呼啸,狂风屡次掀开驴车的车帘,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驴车当中并没有火炉,其实此时的驴车就如此时的燕王府。
府中同样是一片冰冷,可冰冷只存在表面,火在他们心中。
就像是万里雪层,藏在雪层下的无数种子,只等那一声雷鸣,亿万颗种子顶开地面,搅他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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