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霖刚欲解下衣架上的袍子给江驰禹披上,贴在软椅里的人忽地开了口,他眼也未睁,还保持着寐了的姿势。
元霖知道,连日来不曾有一刻停歇的风邪早就一点点侵蚀了江驰禹的身子,他刻意不让自己闲下来,整日整日的连轴转,一旦病一场,积压在体内的风邪便会气势汹汹的席卷而来,届时要受罪的。
“王爷,要不……属下明日再报”,元霖轻声:“王爷别在这了,早些休息。”
江驰禹掌心压在桌沿出,沉默片刻,缓缓睁开眼,眼中血丝可见。
元霖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劝道:“夜深了,太医说了,王爷不能夜夜熬着,身子受不住。”
“无妨”,江驰禹嗓音比方才哑了些,他端起身子,低头揉着鼻梁,问:“人找到了?”
元霖退了两步,知道自己劝不动,颔首道:“找到了,在河州城郊的一处庄子里。”
窗户外面夜黑如鬼魅,江驰禹心事重重,每到夜里,所有的酸楚尽数泛上来,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就算是躺在榻上,也是睡不实的。
歇了口气,他抬眸问:“查了这么久,终于查到了此处了么?”
“得了泽也的信,属下便刻不容缓的查了,泽也在汴京城外追到的时,崔灯已经死了,如今躲藏在河州城郊庄子上的,是崔灯的弟弟,崔古”,元霖看了江驰禹一眼,继续道:“崔古在庄子上躲了一年了,从未露过面。”
江驰禹沉了色:“他倒是能躲。”
“属下也觉得此人该抓起来,好好拷打一番,若是心里没鬼,何必藏头藏尾的。”
半月前,江驰禹暗查公主殿的旧事,无意中在刑部大牢听到关于一个人,此人名叫崔灯。
是前朝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常出入后宫,当时的成安帝很喜欢他,好多宫中秘事都是此人掌笔呈给成安帝的,成安帝崩逝后,他承蒙新皇的圣恩在宫中养老。
如今也是个腿脚不便的老人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公主殿被封前几日,频频在各宫之间走动,甚至多次鬼鬼祟祟躲在公主殿的侧门处。
关于崔灯的可疑行迹,江驰禹能查到的寥寥无几,他平时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从来不与他人来往,身边连个伺候的小太监都不要,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偏偏在容歌死的关头行踪诡异?
若不是偶尔听到,江驰禹压根不会注意到宫里还有这么一号将死的人,容歌被赐死那日,有个狱卒见到崔灯颤颤巍巍的往诏狱跑了一趟,待了不过一盏茶,就匆匆离开了。
说是来看个老朋友,崔灯在成安帝身边侍奉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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