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自责,是他辜负了老太爷的托付,保不住韩家的如意兴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韩宜年好不容易眯上眼,已至深夜,外面吵闹声突起,将他从噩梦中惊醒。
是二夫人半夜起来发疯,向怡园闹过来了,韩景盛迟迟不被放出来,二夫人这两日寻尽了法子,还亲自往镇安县衙跑了一趟,都没能将人从阴暗的牢狱里捞出来。
看到韩景盛受罪,二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夜半哭爹喊娘的闹一通,带着丫鬟披头散发的直直冲怡园来了,嘴里骂着泼天的脏话,要给韩宜年好看。
怡园的小厮惊了又惊,还在踌躇要不要唤醒韩宜年,韩宜年就披着外袍出来了,他被充斥玄铁的噩梦惊了一身的冷汗,发根都带着湿气,梦到自己坐实了私囤玄铁的罪名,全府上下都要被处斩了。
梦里有无辜受牵连的韩舟,霎那间同他反目成仇,还有李伽蓝那张愤恨的小脸,惨白惨白的……
以及今日在货船上见到的王爷,面若寒霜的命令刽子手凶残的落了刀,韩宜年想起那张剑眉横峰,阴沉冷郁的脸,便有些心沉。
到底是不是三皇子呢?
此人脾性难猜,该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三日后自己拿不出一个交代,怕真的得命丧黄泉了。
门外二夫人已经开始砸门了,嘶声叫喊着:“韩宜年,你个天杀的畜牲,你是要害死你二哥啊!你还有点良心吗,你把门打开!!”
小厮哭丧着脸过来,小声:“三爷,二夫人大半夜不知发了什么疯,丫鬟们拦不住。”
“你二哥待你不薄啊……你却将他推进牢狱里受苦,你还是人吗??”
揉了揉耳朵,韩宜年脑袋里已经开始“嗡嗡”乱叫了,他拢紧外衫,抬步往怡园的后门走去,直接离开了韩家。
河州天气本就变化无常,昨夜还有圆月,今夜就阴气沉沉的,冷风飕飕的灌,小厮要跟着,被韩宜年差回去了。
他睡意全无,想一个人在街上走走,想想今日之事。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容歌小院的巷子口,韩宜年驻足片刻,低道:“不过凶了几句,便同我疏远了。”
也好,自己如今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别真到了丢命的时候,捎带一个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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