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全身上下只剩下小腿是不酸痛的,而且长年放羊的经历,让他习惯于走路。
一路上,纯熙夫人跟孔阳说的话只有一次传入令公鬼的耳中:“你必须处理此事。”她似乎在回答孔阳的问题,“要知道他对我们一定已经印象深刻,这对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如果被他注意到我已经有所防备,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令公鬼一边听一边厌烦地把湿透了粘在身上的披风拨开。马鸣和子恒嘟嘟哝哝地自言自语着,不时发出噢的声音,也许是脚趾踢在了埋藏在雾里的石头上。谢铁嘴也在抱怨个不停,令公鬼不时能听到他的一两个词,例如蒸馍啦,炉火啦,还有烫壶老酒等等,但是退魔师和鬼子母听而不闻。
只有半夏一言不发地走着,腰挺得笔直,头抬得高高。跟其他锡城的伙伴一样,她也是很少骑马的,所以此刻肯定也是全身疼痛。
倒不知道现在她还是不是这么高兴,令公鬼闷闷不乐地想,她主动要跟着来,为此她愿意忍受大雾、潮湿和寒冷,自愿闯荡的人,被迫闯荡的人,他们眼里的天下是完全不同的吧?
在寒雾中疾驰,背后追着一只飞头獠以及其他老天才知道的怪物,这足够构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闯荡故事了。不知半夏是否觉得害怕?令公鬼自己就只觉得又湿又冷,重新置身于村落之中令他安心,即使这是暗礁渡口。
胡思乱想之中他忽然撞到了一个又大又暖和的物体上:是孔阳的牡马的马屁股。退魔师和鬼子母已经停下脚步。朋友们也是,他们都轻轻拍着自己的坐骑,为了安抚马匹,更是为了安慰自己。
这里的雾显得较薄,他们互相之间能稍微看得清楚一点。但是双脚仍然被灰蒙蒙的雾浪覆盖,村屋仍然被它淹没。
令公鬼小心翼翼地带着小苹果往前迈了一小步,发现自己踩在了厚厚的木板上。原来他们已经到了码头的突堤上。他赶紧拉着小苹果缓缓后退,因为他曾经听说,暗礁渡口的码头是直接通往渡船的。据说,暗礁河既宽且深,河里无数暗礁激发变化莫测的暗流,轻易就能吞没最熟水性的人。他猜想,这条河也许比白河还要宽很多吧,再加上这样的大雾再次踩在泥土地上后,他觉得前面肯定比在黑暗中骑马要凶险得多。
孔阳忽然发出急促的口哨声,一边朝众人打手势,一边冲到子恒身边揭开他的披风露出他健壮结实的身躯和大斧子。令公鬼有点莫名其妙,但仍顺从地把自己的披风翻开,露出腰间的剑。当孔阳迅速地回到他的牡马身边时,雾里出现了摇摇晃晃的亮光,伴随着压抑的脚步声走近了众人。
原来是沈京兵,领着六个模样鲁钝、衣着破旧的男人,手里举着的火把驱散了他们身边的雾气。他们停下来时,思尧村的一行人在火光映射下像是站在一堵灰墙前似的。渡口老板歪着脑壳仔细打量着他们,鼻子抽动着,像一只嗅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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