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黄逸的那一刻,陆良川恍惚间似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面前的男子依然丰神俊逸清冷出尘,面上带着他一惯的平和淡然。来之前所设想的种种攻讦指责竟然都未发生……
黄逸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陆良川一眼,伸手冲着对面的椅子做了个请坐的动作。
陆良川突然就尴尬起来,为黄逸这份漫不经心,为自己那份如临大敌。
说来这黄逸还曾救过自己一命……
“你不必如此警觉,我既不会携恩邀功,也不会和你共叙同袍之义。”
黄逸似是看透了陆良川的心思,嘴角微微挑起几分不屑的笑意:“仔细说来,当年你路遇戎狄伏兵,是凌大将军将你救下。我会些岐黄之术,不过算是个医者。替你清疮缝伤,又守着你退烧,自是医者的本份,你倒不必来领我的情。
“再者,我本是公主的长史,并非军中之人,和你也论不得同袍,更谈不上情义。
“所以你也不必念我什么情,我也不想让你念我什么情。”
听黄逸这番话,陆良川忍不住又警惕上三分,他不动声色地将所在雅间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又回头看了看黄逸指的那个座位,半晌方才缓缓落座。
黄逸心中了然,唇边便显出一丝冷笑来,他伸手给陆良川倒了杯茶。
“何必紧张?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陆良川看了眼黄逸,却到底未去动面前那杯茶。青布长衫下的贴身软甲着实闷热,让他微微生出两分燥烦来。
“先生今日叫我来既然不是叙旧,却不知所为何事?”
陆良川本以为今日此行,黄逸无非先叙叙旧情,再提提当年之恩,引得他感慨万千之际,趁机拉拢他为当年之事作证,以一举扳倒王氏一党。
可没想到,黄逸几句话说来,竟皆是处处撇清关系,既不认当年有恩于他,也不认有什么同袍之义。此时,陆良川满头雾水,心中疑窦丛生。
不过有一点他觉得自己应是参透了的。那便是黄逸现下定然已投了齐正清一党。
此人销声匿迹多年,如今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跳了出来。若说不是受了谁的指使,欲从他这儿下手找出王党破绽伺机而动,他是断然不信。
可惜呀!想到这儿,陆良川忍不住心中冷笑一声。王致做事向来谨慎,简直近乎苛刻,但凡有点痕迹必要抹得干干净净。
而他亦得此真传,自问行事缜密,万无纰漏,就连他之前藏着私心留作把柄的那几封私信,也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黄逸他们纵然知道当年内情,却连个证据也寻不到,又能奈他何?
看着坐在对面的陆良川浑身紧绷、僵硬戒备,却努力作出副不动声色的样子,黄逸心中忍不住冷笑连连。
他觉得自己今日找他会是来叙旧情?呸,他也配!
凌家军给了陆良川出身和前程。凌大将军更是曾救过他的性命。他却如何?恩将仇报,反咬一口!如此背信弃义之人若叙什么旧情,必不过是惺惺作态,假仁假义。他黄逸又如何会自己恶心自己去陪他演这么一场戏!
哦,对了。你若问他,他大概会于抵赖不过之时说自己当初全是迫不得已,一切皆为了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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